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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终止,台上领导也讲完话,之后是学生代表发言。
“各位老师、同学、家长,大家好。我是高二(4)班的于玏。很荣幸能在这里为大家发言。”
台上说话的同学声音沉稳,立如青松,稿子也很简洁,没有多余的话,几分钟就说完了。
接着第二个发言的人上来,徐绰注视台上,耳朵和目光长久地投过去,像在尽力捕捉每一分熟悉的声音和影像。
“我叫李思观,来自高三(17)班。学校这么多的新面孔,让我想起两年前,那时我也和现在的学弟学妹们一样……”
徐绰弯起嘴角,打开平板开始画画。
榆中响当当的招牌来源方方面面。比如,优美的校内环境,优良的教学设施;又比如,惊人的升学率;再比如,超强续航的开学典礼。徐绰在平板上画了好几张,典礼终于才接近尾声。
“本次开学典礼到此结束,感谢大家的参与。请大家安坐片刻,接下来是评优颁奖环节……”
徐绰险些晕厥,他是忘记自己在榆中读书的熟悉过往了。
好在控场的同学管进不管出,徐绰冠着家长身份很容易就出去了。榆中是他的母校,他毕业后从未回来过。徐绰看了看时间,十点半,还早,于是他四处乱转,打发时间,也当缅怀一下青春。
他毕业后的几年里榆中大大小小修了几次,变化没有很大。徐绰走过一个又一个以前熟悉的地方,却再难找到以前的感觉。
没有什么东西永恒,除了变化。
出于职业病,徐绰一路看,一路在心里对学校变动的园艺设计、设施造型评头品足。而一路下来,心里出现最多的字就是“丑”。最后距离西竹林还有一段距离,他站在远处看了一会,确定这片竹林是变化最少、最天然浑成的地方。他心情好了不少。
西竹林是他以前经常来的地方。读高中时很少有独处的时间,教室、食堂、宿舍人满为患。他无法忍受孤独,可热闹久了,也会厌倦。这片竹林是最好的独处地。
就是情侣太多了,一不小心就成了狗粮散发厂。
这么想着,有脚步逼近,踩在落下的竹叶上发出轻轻的声响。
“哥!”
心里已经知道是谁,徐绰转头,看见那个高高的穿着校服的身影的时候,还是愣住了。
陌生感比想象中来得锐利,徐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
李思观眼睛亮亮的,又喊了声哥。
徐绰这才从愣神中反应过来,答应一声,想像小时候那样摸摸他头顶,却发现对方比自己高,所以只拍了拍他肩头,笑着说:“好久不见呀。”
将近四个春夏秋冬,的确是好久了。
“我不是说吃午饭的时候才来吗,你怎么知道我来了,怎么找到这的?”徐绰问。
李思观说:“典礼结束之后本来想去校门口等你的,没想到走到这就遇到了。”
而事实是,李思观先到门卫那看了来访登记表,又返回礼堂,发现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才又到这里找的。
榆中容貌风纪严格,李思观头发剪得短短的,但依旧和眼睛一样黑,像最浓的夜晚,因为望着人,眼睛多了一点亮。徐绰仔细打量他,说:“高了瘦了,也比以前成熟多了,刚刚在台上讲话,差点没认出来。”
“我讲得好不好?”李思观问。
“好,学校的灯光布景也好。”徐绰看着他说。
“有没有奖励?”李思观期待地说。
“有点进步就要讨赏,刚还说你成熟,其实一点没变,还和小孩似的。请你吃饭,怎么样?吃什么都可以,别客气。”
“这个不算,你今天本来就要请我吃饭的,我已经准备好宰你了。”李思观摩拳擦掌说。
徐绰笑了:“我画了几张图送你,你看看到时候是直接发给你呢,还是印出来。这个怎样?”
“那就先发给我再印出来吧,再塑封一下、裱一裱之类的。”李思观说。
“人不大心贪得很啊。”徐绰轻轻拍他一下。
他们往大门走,路上有人跟李思观打招呼,他报以微笑。
“刚刚那个,好像是在你之前发言的那个同学吧?”徐绰说。
“嗯,高二的学弟。哥的眼睛还是这么厉害啊。”李思观说。
“艺术家的眼睛,过目不忘,对美丽的事物尤其要记牢,不然怎么吃这碗饭呀。”
“刚刚是谁说差点没认出来我?”李思观嘴一撇,“所以是我的原因。我变难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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