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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变化是一点点的（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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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称的字就要写得不对称才能凸显美感，又不是画画或者剪头红纸。上官梦时五个字选择的是五个痛不痛的字体，丽和如是最难写的，要么就容易变得细瘦的仿佛失去了筋骨，要么就是故意撑胖了，形状诡异。

试验一中确实是个师资力量，设备条件很不错的中学。可她目前还没有往上哪所初中的方面考虑过，就是听了张老师的话，决定提前打好基础，做足了准备，总归是好的，否则也不会选择如此高调的方式。

离开家门的时候，她想的还是随便对付对付比赛就得了，证书不证书的，她也没苛求。

眼下，她是奔着一等奖去的，一定要成功，一定要。

重活了一次，她比上辈子明显要争强好胜了，变化是一点点的。

拍照的大人们有那么几个确实是学生的家长，也是被允许进入比赛会场的关系户，他们更专注自家的孩子，连连地咔嚓响。上官梦时见到那几个男孩儿或者女孩儿穿着打扮都挺靓的，甚至还化妆，额心抹了红点，西装，裙装，可谓是大手笔的登场。

写五个字根本不需要规定的半个钟头的时间，即使她再细细琢磨，下笔小心，十分钟也够用了。那个传言中是市书法协会副会长的校长挨个学生的座位站了会儿，时而颔首，时而叹息，吓得有个个子比较矮的男生把墨点溅了一宣纸，毁了比赛，张开嘴痛哭。

为了不影响其他的学生，该男生很迅速地就被工作人员哄走了，校长清清咳嗽，眉头紧锁了几分又很快舒展，看来这种事他也见识不少了。其实，上官梦时也很讨厌答卷时被老师盯的感受，就算监考老师不是在瞅她，仅仅站在身边，就无限压力，会的题也不会了，不自觉地冒冷汗。

老师们是不会体会学生的，他们的想法是：会就是会，那是平日里学习认真刻苦的结果，不管我是怎么盯着，你都能镇定自若地解答；不会就是不会，那是你课堂不专心，课后不钻研的结果，和监考的种种行径无关，少找理由和借口。

上官梦时偶尔会想，老师们，大人们明明都是从小孩子度过成长的，为什么会选择性失忆，继而那么顽固自负，一点儿都不善解人意呢？

由于写好了，她就一直无声的观察周围的敌情，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在见识到有个女生家长小声地吩咐女儿摆这个姿势，摆那个表情，女儿配合地假装提笔抒写，一会儿沉思状，一会儿娇俏展颜貌，倒也没鄙视的情绪。就是羡慕了，二十四孝老爹不是人人都能有的，怎么会不吸引她的视线？

她还在看着别的孩子的家长与宝贝们之间的互动，没留意到校长已然站到了她的另一侧。校长见她东张西望，初时确有几分不满。再扫了一眼她的大字后，不觉眸子一亮，小心翼翼地把笔墨拿到一边，轻轻捧起宣纸欣赏。

校长看第一张时，周围还没什么反应，就是上官梦时乖乖地小声道了句“老师好”，就沉默地听着纸张与手心轻轻摩擦的沙沙响动。等第二张被捧起时，给女儿各个角度照相的父亲也不觉抬头望了眼，不过最终还是女儿更重要，继续拍摄宝贝的英姿。

第三张落入校长的眼，得到的是他颔首的肯定。这是为严肃的校长，和总是显得嘻嘻哈哈，几分猥琐的秃瓢校长不同，他的威仪足以让学生不由垂落脑袋，思索是不是哪里做错了，达到无声胜有声级别的高度。

上官梦时倒不至于怕他，抱着几分尊敬的态度抬头观察，不远处传来咔嚓咔嚓的动静，有几个镜头对准了她，甚至还打算绕到她这个过道旁边细细给她几张特写。对此，上官梦时还是很不适应的，直接瞥过头，别扭得很。

上辈子容易羞赧的那个善良女人还没有彻底死绝，不时影响她的情绪。

忖度着校长的态度，应该是欣喜的，要不然也不会嘴角噙笑。上官梦时的第四张打字终于惹得校长脱口而出一个“好”字，她悬着的一颗心还归于平静。校长都认可的话，是不是意味着她离一等奖又近了一步？

母亲应该会很高兴的，要是能进入试验一中，上官颜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会供她。唯一忌惮的就是池婉一直是试验一中的学生，等她上初中时，名义的姐姐会到高中部，迟早会碰面，上官梦时很不喜。

或许，心底的某个角落，她是害怕池婉的，阴影不是光能驱散的，更可以说，就是因为有了光，才会有阴影的存在。

最后一张字，校长看了又看，明显喜欢得不得了的神态。难怪了，最后一个锦字，是骰子自动选取的王羲之的字体，国人的心头爱。校长把她的作品轻柔地放到挪走了电脑的大桌额边角，手痒痒地站在一旁，执用她的毛笔，沾了沾墨水，用给参赛者准备的多余的宣纸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落下一个“锦”字。

写完后，他抓起自己的作品，左瞅右看，似乎很不满意，干脆就揉成了团捏在掌心，另一手意味深长的拍拍她的肩膀，才负手走到教室的前方，其他学生的都没心情看了。

这个年头高清晰度的相机还是那么吵，那么闪，上官梦时不喜地抬臂遮掩，竟然有个工作人员凑过来，拿掉她的腕子，近距离地给她拍照。这些大人也太忽略孩子们的想法了，上官梦时瞧见好几个学生都嫉妒地回头瞪她，无奈地叹息。一等奖她是势在必得，其他的风头她还不需要。

据说是优秀参赛者的照片会挂在一中展示栏的墙壁上，许多学生，特别是希冀成为一中学子的孩子们谁都愿意见到自己被当成学生典范地公示。更何况在场的大多是佼佼者，像王哲这种调皮捣蛋不受老师喜爱的学生还没有资格参赛。上官梦时理解大家。

上官梦时虽然是校长心目中理想的第一人，不过程序还是要走完的。他在想一定要上官梦时成为试验一中的学生，她写的字竟然比他还有蕴，力度可能没他的足，但是他就是能从她的书法中体会到一种感情，现在还说不清是什么，要多多了解她的笔触，性格，为人，环境才行。

就像唱歌要包含感情才能唱出味道一样，书法也是如此。

艺术家的思想是一般人无法理解的。

猜都不必猜，即使校长按照以往的章程是不会参与评断的，然而上官梦时的字写得好，不是他一个人的想法，是所有陪审共同打成的观点。或许也不乏存在为了讨好校长，连看都没看一眼，就附和着夸张称赞的角色。

就是上交宣纸时出了点儿问题。魏琳琳的座位就在上官梦时地斜前方，当她小心翼翼捧着作品往前走时，迎面有个学生返回。上官梦时侧身避了避，魏琳琳竟然趁着这个机会狠狠踹了她小腿。

一个不稳，宣纸就翩然如蝶般飞舞，一直关注她的校长都低声惊呼了。她人倒没摔倒，就是宣纸不晓得是和她错身而过的学生有意还是有意踩出了好几个黑乎乎的大脚印。魏琳琳压抑地笑自她身后响起，上官梦时瞬间被黑暗笼罩了一层。留下污迹的学生毫不迟疑返位，反而是前排的一个陌生圆脸女学生哎呀叫了声，手忙脚乱地冲到她跟前，帮忙捡拾。

魏琳琳切了声，上官梦时缓了神，真诚地道谢，对方笑得时候就左边脸有个小酒窝，很可爱。出于大人的心理，她看着对方戴着矫正的眼睛，一只圆滚滚的眸子被挡在黑乎乎的遮帘后，有几分心疼，不禁就伸出手摸了摸人家的发顶，又后知后觉地脸红。

校长看着她们两个和谐的画面，郑重地点点头，这才是好孩子该有的样子，多么的温馨。再转眼，他对身边的负责工作人员交代了几句，结果就是魏琳琳第一轮初赛都没过，被无情地淘汰。

就是这种学生，再是长得不错，或者学问好，也不可能写得一手好字。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字迹更是心灵的体现，校长坚决不会接收魏琳琳成为自己的学生的，影响风气，败坏道德。要是上官梦时知道了，说不定要为魏琳琳可惜一番，其实她也不是什么好人，道德什么的，自打重生起就剩余得微薄了。

无疑，这对信心十足的魏琳琳是相当严峻的打击。三年级失败后，她这一年勤学苦练，即使没有希望拿到一等奖，二等的边缘还是能碰触到的。张老师和父母对她那么期待，她竟然第一轮都没过，如何说得通？往年她最差也是挺进到第二回合的，从来就没这般丢人现眼。

惯常会以大人的口吻闲聊的魏琳琳胆子也不小，第二轮比赛还没开始，就主动找上校长，理直气壮地询问她的字哪里不够好，为什么会被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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