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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瑶姬的心声（第2页）

“人死的会很快的，今天还欢蹦连跳，明天说不定便一去不复返，那么多最近最亲的人，他们都走了，走的很急。”瑶姬缓缓地说着，“我记忆中第一个死去的人是郁垒舅舅，他还是因我而死的。”

“小时候我很任性，很多人都不喜欢我。只有郁垒舅舅他不嫌弃我，后来也有人曾说我是郁垒舅舅的孩子。我记得舅舅经常跟我玩，宠着我，惯着我。我六岁的那年夏天，我又哭又闹地缠着舅舅带我去河边，舅舅执拗不过，最终答应了。”

“我还记得那时的河边很美，舅舅帮我采了一大把各种颜色的小花儿，也把我最喜欢的一朵红色的卡在了我的耳朵上，舅舅用柳条儿给我编了一个很凉快的帽子，我戴着帽子又跑又跳地开心了很长一段时间。那天我玩的真的是很开心，玩泥巴，捉鱼，斗蜻蜓……那也是我最后一次跟郁垒舅舅玩儿。”瑶姬低声地讲着，我与听訞都没有插嘴，只是静静地听着瑶姬的诉说。

“嬉笑的我惊动了草丛里的一条毒蛇，毒蛇在我的小腿上咬了一口，毒气入体我登时晕了过去。舅舅为了救我，用嘴巴替我吸毒，我的毒解了，舅舅却动弹不得。我慌了，大哭着，跑回寨子找人去救命，但大家赶到时，郁垒舅舅早没了踪迹。”

“大家告诉我郁垒舅舅走了，去了很远的地方。但我知道，舅舅肯定死了，我哭了很多天。我一直记得舅舅最后跟我说的话，他要我别哭，要乖，要听话，要坚强。我发誓不再任性，要听大人话，我要做个好孩子，我希望舅舅能回来。但无论我做的多好，郁垒舅舅还是死了，我再也没见他。”

“郁垒舅舅是我最亲的人之一，那也是幼时对死亡的第一次印象。也从那起，我害怕死亡，但又有那么多死亡在我眼前。八岁时，小妹欣怡被狼叼走了，九岁时决明风寒而死，十岁那年辰天、靖宇两人掉在大河里淹死，十一岁时邮魂舅舅老死……”

“瑶姬妹子，你累了吧，别说了，睡会吧！”

“烈山大哥，我不累，每个死亡的场景都在我的眼前，我想忘记，但偏偏每次都是那么清晰。长老们说人死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我死了，我也要变成天上的一颗很小很小的星星，我会在天上看着你们，我舍不得你们……”

“瑶姬妹妹，你莫说了，你不会死的！”听訞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

“姐姐，我怕看见死亡，但我自己却不怕死，我死了就能见到那些亲人了，郁垒舅舅、邮魂舅舅、决明、辰天……我好想他们，想去见他们，跟以前一般与他们一起玩耍，我不要长大，我还像是那个任性的小女孩，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任性起来谁也不理，听话的时候，谁都喜欢我，想亲亲我的小脸蛋儿。”

“瑶姬妹妹，你在我心里一直就是那个爱哭爱笑的小女孩，一直长不大。”

“姐姐，我就是舍不得你们。我不知道我娘是谁，听说我出生后，亲娘就难产死去，我比你小七岁，你自幼就照顾我，把你的东西都分给我，你的衣服，你的桃子，你的鹿肉……你的东西我都喜欢，我总是任性的占有你的东西！虽然你不说，但我知道你是在意的。”

“妹妹，你别多想了，我们姐妹不分彼此的。”

“部落里每个人都亲如一家，但小孩子不懂事，因为我没有亲娘，小时候经常挨欺负，我手头越东西越经常被人抢走，就像我不想看到死亡，但我最亲近的人越是离我而去。只有姐姐你照顾我，但我还抢你东西，直到长大了，我也控制不住，我又抢了你的男人，我……”

“妹妹，你莫说了。”

“姐姐，我控制不住，还是抢了，我心里很矛盾，我也知道你一定很在意，但你没有说，你越没有说我心里便越过意不去。”

“瑶姬妹妹，莫说了，我不在意，我的就是你的，我的东西你随便拿去，但我们的东西谁也夺不去，以前我也没好好照顾你，等你好起来，我一定会好好护着你，不让你挨欺负。”

“姐姐……姐姐，我，我实在是喜欢，实在喜欢，我控制不住自己……”

瑶姬呜呜地哭了起来，而听訞也暗自垂泪，这当我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傻逼兮兮地在火堆旁坐着，我真后悔没有跟竹玉几人一起出门，若真跟他们一起外边说话唠嗑，没准这会早吃上豆腐了，总比如今一脸糗态却无处安放的好。

“妹妹，你别哭，你睡会儿，你若喜欢姐姐都给你，你赶快好起来，你喜欢的姐姐都给你！”

“姐姐，我，我……”

“睡吧，安静的睡，我拍你，拍你入睡，别做声了……”听訞说着在瑶姬的肩头轻轻地拍打起来。初时瑶姬还似一只受伤的小鹿，在不断抽搐着，啜泣，不多时，呼吸均匀起来，真得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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