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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五月（第2页）

他为什么考研？又为什么来到这里？现在在做什么？都像是个谜一样，明明只要一询问，答案就出来了，可是她偏偏不想就那样直接地问出口。

就像现在坐在她身旁的李喜乐，她也像是一个谜，但夏野却没法开口问：你为什么和大家不一样？

“喜乐，你知道考研吗？”

“当然知道了。”

“我去年考研来着。”

“听李寻欢说过。”

“不知道为何，现在偶尔还会想起当时的时光。”

“是怎样的时光呢？”

“饱满而充实。”

“听起来还不错。”

“其实中间充满了辛苦，条件十分艰苦，又遇到各种各样奇怪的人……但那些现在再想起来，感觉都不足挂齿，倒是那种日复一日的重复，给人一种活着的感觉。”

“以前从来没有过？”李喜乐诧异地问。

“没有那种非达到一个目标不可的那种感觉，总是碌碌无为地，跟着大家的步伐，走一步算一步。”

“听起来，考研对你意义非凡。”

不知为何，面对着李喜乐，夏野的心里话，一下子就跑到了嘴边。她身上具备和李寻欢相似的特质，一种叫人安心地说出秘密的感觉。

“但是一考完，我又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当初是想考上研究生，站到前男友面前，神气地跟他说：我夏野不是一个废物的。然后，希望他十分羞愧地对我道歉，并且说：对不起，都是我有眼无珠，都是我傻我笨，我怎么能对你说那样的话呢？对不起对不起，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我只希望你原谅我，好吗？”

“后来呢？”

“后来我面试的时候，碰巧遇见他了，我以为我会相当神气地报复他，但面对他，我那些恨意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带这几年的想念、想对他说的心酸、苦楚，全部消失得彻彻底底。我以为我对他充满了爱与恨，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了。”

“那不是挺好的嘛！”

“说不上好坏，就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心境，一个相当在意的人，突然没那么叫你在意了，失落都失落不起来。我倒是希望自己恨他，带着那股恨意勇往直前，起码，我对过去还存在一种感情，但现在那里，却空荡荡的。”

四年的记忆，突然变得空荡荡，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没有大起大落的感情也不是一件坏事嘛！”李喜乐相当感慨地说。

夏野想起墙上挂的照片，她是不是也曾在感情的世界里，经历过起起落落？但照片上的她却笑得过分开朗。

“喜乐，你会恨一个人吗？”

“我嘛，是不喜欢恨这个词的，总觉得十分浪费力气来着。究竟为什么会恨呢？”

李喜乐的眸子里闪烁着淡淡的疑问。

“恨他许下承诺，却做不到；恨他在最关键的时候，就把你给抛弃了，不闻不问；恨他开启了新的生活，对你毫无牵挂。”一想到这些，夏野便觉得委屈。

李喜乐耐心地听她讲着，思考了一会儿后说道：“这么看来……你恨的是自己嘛，而不是对方。”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在我看来，很多时候承诺是一种冲动呀，看见一个很喜欢的人，便想许愿和他过一生，这就像我们小时候对待一个宠物一样，总是对它说，我会养你一辈子的。”

“人们不应该随意许下承诺，即使是喜欢，也要忍着这种冲动。”夏野斩钉截铁地说。

“我倒是很喜欢别人给我许下诺言的，什么我会爱你一辈子啦，我要一直对你好啦，一生一世……我最喜欢了，总觉得对方是很喜欢我，才冲动地要把这些说出来。”

“做不到，也喜欢吗？”

“喜欢当下的他啊，做不做得到，都喜欢。”

“那抛弃呢？”夏野想起，李寻欢说过，李喜乐经常被男友抛弃这件事情，虽然这样问有些直白，可能会伤害她，但对于一个将抛弃她的男友照片还挂在墙上的人，她或许没那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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