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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长家淡淡地瞟他一眼,“今天奶奶生日。”
俞向青愣了会,怪不得女儿会突然回来。车上的人已经开始不耐烦,不等他说话车子就开走了。
是自己耽误了别人时间,他也不好说什么。心里盘算着,打算晚上回家一趟。
俞长家实打实地买了好多东西,回去的时候同车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打量她,甚至窃窃私语说她哪里挣那么多钱。
别人就是眼红你过得好了,以为就应该像以前那样穷困潦倒。她做着两份工作,怎么就买不起这些了。
她也不解释,管别人怎么说。剖白得越清晰,也只会被认为欲盖弥彰,加剧人的偏见。
俞长家买了许多以前舍不得买的零食,和奶奶坐一起有说有笑地吃着。她不觉得无聊,她很喜欢!很喜欢这样温暖的氛围。
到了五六点,她开始着手准备晚饭,奶奶烧火她掌勺,她们轻松地聊着天,在烟雾饭香里笑声阵阵。
晚餐时间,俞向青来了。俞长家也不意外,早上她是有意提醒的,奶奶一直念着他,只是嘴上不说而已。
只要奶奶能高兴,她可以暂时地忘记以前那些事。
罗木莲确实高兴,嘴角就没放下来过。三人同坐一桌,如今这也算团圆饭了。她也心知这是孙女的让步,不敢对儿子表现得太热络。
俞长家颇不自在,话也少了,时不时抬头冲给她夹菜的奶奶笑笑,也给奶奶夹了炖得酥软的红烧肉。
红烧肉肥而不腻,炖得酥烂,正合老人家的胃口。罗木莲年纪大了,吃不了几口就饱了。旁边儿子已经添了第二碗饭,吃得狼吞虎咽的,作为母亲的心不觉软了。
她好久没仔细看过这个跟仇人似的儿子,他头上已经窜出许多白发,以前精神奕奕的大双眼皮也已塌陷。也是,自己都要八十了,孩子怎么可能不老。
俞向青是她三十几岁高龄生的,也是她和老伴唯一的孩子。他们虽偏爱,但也是谆谆善诱地教育着。这个孩子从小就乖,唯一不好的是耳根子软,没有主见。
自从老伴死后,没人监督他,没用多久就跟别人学坏,染上这赌瘾,性格就变了。哪还像以前那样孝顺父母,疼爱妻儿。
她和孙月在背后帮他收拾了几年的烂摊子,他仍不知悔改,最后落得家也没了,妻儿也散了。
晚上八点,祖孙俩就熄灯躺床上了。俞长家挨着奶奶,津津有味地听她讲以前和爷爷的事。
奶奶声音轻缓,又握着她掌心,像有催眠的魔力,她听着听着眼皮已经耸拉下来一半,后又听到一个名字,睡意瞬间全无。
“你爷爷年轻时候长得好看,向青肖像他,长相也温雅。向青......他、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很怕很敬重你爷爷,也对你妈妈很体贴,只是......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奶奶的声音飘远,好像已经陷入以前的回忆里。好一段时间没听到她讲话,俞长家以为她睡着了,于是轻轻地翻个身,掌心还被奶奶握在手里,那里的力道突然紧了紧。
略显沙哑的嗓音小心翼翼地道:“佳佳,你爸爸本性不坏的,如果,如果他肯改,我们可不可以......”
头顶的震动声打断接下来的话,俞长家摸到手机搁在胸口,她知道奶奶想说什么。因为俞向青她与母亲哥哥分离,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让她原谅她做不到。七八中文天才一秒记住ωωω.78zω.còмм.⒎8zщ.cóм
“奶奶,我见到哥哥了,他和妈妈过得很好。”她原本不想说的,以后估计也见不到面了,留个好的念想也好。
这么多年她们祖孙两相依为命,没有奶奶她也不会完好长大,如果是这样她愿意让步,“奶奶,我都听你的。”说完这句话,她便起身到外面。
身后响起了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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