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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往事(..)”!
夜渐渐深了,温度降下来,雾气像一层薄膜似的覆盖在湖面上。我听了会儿歌,感受到草坪的阴冷和刺骨的寒风后,便拉起外套的拉链朝停车场走去,偶尔瞥眼树荫间的熊猫雕塑。
其实我本来不想离开湖边的,因为离开也不知道去哪儿才能排遣内心的孤独,但夜风吹得我实在是受不了,所以只好找个温暖的地方躲藏,最终我选择了回家。
就像每次心情难受时那样,我在情绪低落的时候都不会开灯,就让自己浸泡在晦涩里,然后用警惕的眼神盯着窗外的夜灯,或者角落内的某个物件,再凭空勾勒线条或者场景。
我倒不是那种爱耍酷的大咖,而是我自小被家庭冷暴力养成了习惯,从怯懦走向冷漠,不喜欢自己表露情绪的脸孔被人看见,就像每个人都希望有人安慰自己,同情自己,理解自己,却又坚决拒绝把伤口让对方看一样。
倒了杯红酒放在小桌上,我躺倒头靠着藤椅,脑袋一动一动地朝远方极目远眺,脑子里却恍恍惚惚浮现许多张脸孔:米薇薇、王志远、夏琳、官纽伦、庄妍、夏涛、刘博士……他们的命运究竟会如何呢?也许,在大洋彼岸的陈俊杰,此刻比我都还要煎熬……
快到九点钟的时候,搁在红酒杯旁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号码是夏琳的。我本想继续挂断的,但最后忍不住还是接通了。“小琳。”我低吟道。
“嘉豪,你心里还有我吗?你帮帮我好吗?我只有一个哥哥,我不能没有他!你情愿救个跟你后半生莫不相干的女人,也要抛弃我不管吗?”她在哭,在哀求。
我黯然,内心如响鼓般重锤不止,沉默好几秒才慢吞吞地回应道:“我无能为力,我帮不了你,小琳,你……你让你哥哥坦白吧,也许这样还有条出路……”
“不会的,你答应过我的。”夏琳语气有点重,渐渐有些歇斯底里:“李嘉豪,你这个骗子!混蛋!!”她怒斥道。
我没有心思听她唾骂,直接将电话挂断,让她自己跟自己拼命去,
谁料挂断还不到三秒钟,夏琳就打了过来,再挂再打,依次不停的重复……连续拨打五六通后,我有点气愤,直接将她号码拖入了黑名单之中,却在那瞬间收到了她发来的短信:“嘉豪,我求你了,算我求你了!”
我忍无可忍,痛恨回复:“难道我跟薇薇的命,你也不在乎吗?你之前帮助夏涛来套我的话,真以为我不知道?还有现在助纣为虐,为了帮助杨欣脱困不惜出卖我,你心里不觉得愧疚吗?小琳,你简直太让我失望啦!你被沈毅明牵着鼻子走!你仔细想想吧,他要壮士断腕,根本就没打算救你哥哥!倘若你不相信,就去问你爷爷,以他的XX经验,会看得清楚的!”
也许是戳中了夏琳的伤口,也许是感受到了我的愤怒,总之消息发送出去过后,那头就再没纠缠,再没回复。
……
夜色静默的如同一汪深邃的湖水。我睡不着,也不想睡,今晚注定是个难捱的节点。终于,再又过了几十分钟之后,送官纽伦到蔡那儿一直没有消息的张子凡打来了电话。
“嘉豪!”他情绪有点激动:“你这个妞儿,就是官纽伦她被留在里面了,我在外面等了她好几个小时都没见出来,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顺便,我还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
“黄哥被带走了,据说他自杀没成功,跳窗逃跑的时候还摔伤了腿。倒是权势被抓的时候,哭得跟三岁小孩子似的,嗷嗷乱叫说他这辈子没了,要他父母拿钱去救他。”
“杨欣呢?她怎么样啦?”我在想那女的会不会真的为活命,宽衣解带操皮肉生意去了。
结果张子凡告诉我,说杨欣已经回她家那边去了,后续情况还不清楚,说罢又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我要不要继续在外面等,真是够冷的!”
我想想说:“你先回去吧!我们现在就是以静制动,后面再大的动静都跟我们没关系啦!这段时间,如果没有太重要的事情,你不要主动联系我,聚会什么的,让安娜或者Cathy安排就行。”
“好。”那头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
其实我本来想让张子凡打听下夏涛跟刘俊辰的情况,但临到挂电话也没说出口,因为有个很被动的原因,是我不知道夏涛除了经营期间偷税漏税以外,究竟还干了些什么,按照此前在高尔夫球场的谈话,以及官纽伦的说法,好像是涉及违规操作?
倘若真是如此,我相信夏家老爷子应该是能搞定的,只不过沈毅明那头想拿LR当挡箭牌,咬着不肯松口而已。可惜,这一切夏琳听不进去。
臆想到这些,我心里就像刀割般难受,因此我把庄妍写的信又重新看了遍,越看就越是沉重,尤其她提到一边被我误解,一边写匿名信检举沈毅明那段——黄耀威被带走,杨欣也坐飞机跑了,沈毅明还在干什么呢?
就在我猜测那个沉稳干练的中年男子的行踪时,先前险些被打爆的手机再次从夜色沉醉里惊醒,号码竟然是沈毅明的,他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呢?我真的搞不明白!
“喂。”我招呼。
“嘉豪,你赢啦!”那头是个充满韧劲儿的声音。
“谈不上输赢。”我面色冷峻地说:“你给我打电话,想说什么?”
那头叹口气:“我知道你很痛恨我,毕竟我险些断送你的一生,但我想了很久,实在找不到可以交待的对象。”他咂咂嘴:“我想拜托转告王志远,让她照顾薇薇恩,好吗?”
没等我回复,沈毅明就补充道:“我很抱歉。但薇薇恩跟我的关系很淳朴,她其实是我的干女儿,她爸爸是我读大学的导师。这点,无论你询问我的妻子,还是薇薇恩的父母,都可以得到验证。我曾经有个女儿,但她读中学时出了意外。我现在了无牵挂,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她。至于具体的情况,你去问薇薇恩,虽然她不一定主动说,但最终还是会说的。”
剧情峰回路转,简直让我惊讶无比,薇薇恩竟然是沈毅明的干女儿?那之前干嘛要故意说是情侣呢?
虽然我并没有完全相信,但凭对方的处境,应该还是有一定的可信度。“好,我会转告他的。但我暂时联系不上他。或者,你自己转告他?”我说。
那头听懂了我的意思,回应:“明天!”说完就把电话挂了。而我内心则满是惴惴不安,既不悲愤也不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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