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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拾叁（第2页）

“喏，”那士兵朝一个方向稍稍抬头，眼神示意林子佩，“就在那上面。”

林子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赤水关的城池上站着一个青衣少年，黄沙在他周遭肆意地吹过，那一身青衣却依旧一尘不染。那少年背对着他，像是在凝视着前方——那是敌人的方向。

蒋冰释走上了城池，就看到唐衿正安静地看着前方，他这一身青衣在他们这群穿着盔甲的将士中间还真是格格不入。

“小唐。”蒋冰释叫了一声。

“蒋将军。”唐衿听到有人在叫他，原本面无表情盯着前方的脸上立刻换上了笑容，他回头应道。

在朝廷这众多的官员里，跟唐衿关系好的是在不多，有仇的倒是一大把，只是唐衿倒是不大记得这个蒋将军曾经和他有没有过私仇了，不过听他这有些轻蔑的语气，大概是不大相信自己能帮到他吧，就跟之前那些人一样。

蒋冰释确实对这个皇帝异常信任的少年持怀疑态度，毕竟这个唐衿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一个小孩能懂什么？就算朝廷的人一再跟他保证绝对放心，他也还是心中存疑。

其实他不是没听闻过有关这个少年的事迹，京城里那些女子各个被他迷得神魂颠倒，还有自己的女儿也是……他在百姓中确实人气很高，不过人气高又怎样？打仗可不是靠人气的！

“小唐啊，等一下就要开战了，你有没有什么战略部署？”蒋冰释问，想试探试探这个唐衿。

“啊？我不指挥。”唐衿却是说道，“老皇帝不让我指挥，你们就按你们的方式来好了，不用管我。”

老皇帝……蒋冰释真的很想告这个人大逆不道，奈何这个人在皇上面前就是这么直呼，皇上还乐呵呵地接受了。

不远处，妖族黑压压地涌了上来，气势汹汹，看来一场大战就要开始了。

黑云压城城欲摧。

擂鼓声响，在双方将领的鼓舞之下，士兵们将士们冲了过去，霎时间，一阵刀光剑影，周围满是兵器的碰撞声，伴着四溅而开的血花。

林子佩当然也在战场上，明明是这么危机的，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的时刻，他的注意力却无法完全集中，心里总在想着刚刚说的关于那个少年的事。

他真想知道那个少年在战场上是什么样子的，究竟为什么大家都把他传得那么神呼。要是能在他旁边战斗就好了，他想着，这样就能看看那个唐衿到底几斤几两。

就在这时，林子佩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很好听的声音，淡淡地，轻轻地，也没有多大声，但就是让人听得很清楚，只听身旁突然出现的一个人说道：“普通的犬妖，没劲……青蛇，蛇胆可以拿走……啊，山雀，你的翅膀好生漂亮，我要了。”

林子佩听这些话都是心中一惊，转头一看，就见声音的主人正是刚刚自己想见识见识的那个少年，就在他转头的一刹那，正好撞见他用手中的剑利落地斩下一只山雀妖的翅膀，引得一阵凄厉的，令人听了毛骨悚然的尖叫。而他的手上还拿着一个带血的蛇胆，脚下躺着青蛇的尸体，被手法熟练地刨开了。

眼前的场景让林子佩不禁为之一震，他驰骋沙场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打仗的，就算是一向被认为是凶恶的妖怪中也不曾见过。

而唐衿似乎是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旁边还站着一个人正愣愣地看着他，他一极快的速度斩杀山雀之后，又朝着下一个猎物靠近了。没错，猎物，在刀剑无眼的沙场上，他竟然像挑选猎物一样地挑选自己要斩杀的对象，如果遇到不喜欢的，或直接给个痛快，或看也不看地走人。

很快，原本厮杀着的妖怪和人类中间都出现了轰动，他们终于注意到了——一个人类，游离于战场之中，做着惨绝人寰的事情。

“那个人类竟敢——兄弟们上啊！”妖怪们怒了，彻底被这种行为激怒了，他们全都朝唐衿所在的方向冲去，一时间，原本正在打仗的将士们却突然没了对手，全都朝唐衿涌去了。

林子佩看到唐衿不耐烦地看了冲过来的妖怪一眼，显然这里没有他看得上的，又可能是玩够了不想继续玩了，只听他“啧”了一声，说道：“想死的别急，一个一个排好队，慢慢来。”

这下妖怪们心中的怒火更甚，眼睛都透着红光，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那唐衿已经死上千千万万回了。

就算是身经百战的将士也鲜少看到这种妖族集体怒火中烧的疯狂景象，不免都为这个从京城来的孩子担心，有些悲观的直接说了：“完了，这下……死无全尸啊。”

林子佩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少年就这么死了，正好，他就站在蒋冰释的旁边，于是对蒋冰释说道：“将军，我们可不能就这么看着不管啊！得赶紧去救他！”

但蒋冰释却伸手阻止了正打算冲过去营救的林子佩，他说：“等等，别着急。”

“什么别着急，人都要死了还不着急！他可是从元京来的，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皇上还不唯我们是问……”林子佩急了，这人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绝对都活不了，真不明白为什么蒋冰释还可以这么泰然自若，难不成他觉得唐衿一个人可以解决这么多的妖怪？那可是成千上万的妖怪啊！黑压压的一片让他们之前差点招架不住的妖怪，现在就放着给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一个人解决？

“你看。”蒋冰释却说着，眼神示意林子佩往唐衿的那个方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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