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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度的惊慌叫宋锦安才握到灯笼的手一抖,将灯笼重新打翻在地。
借着那点因反复碰撞而灭了大半的灯火,宋锦安能辨别出地面上有两只酒壶随意散落,除此外,光滑的地面上躺着个玄衣男子。
他紧闭着眼,面容隐在宽大的袖袍之下。
宋锦安慌了神,唯恐撞着凶杀案现场,不明不白成了替罪羔羊,连那人的脸都不去细看,忙不迭地撑着手想站起来,却不料仅这点动静就吵醒了对方。
那人没有睁开眸子,手却动了,长臂一拽,将才坐直的宋锦安一把圈到怀前。
绰绰的灯火下,宋锦安闻到扑鼻的酒气和极淡的血腥味,还有股若有若无的药香。在这关头,宋锦安还能苦中作乐地想到,至少此人不是具尸首。
她侧倒于地,隔着面灯笼与对面的人相拥而卧。眼前烛火滚烫,她睁着眼,瞧得分外分明,能瞧到他眉似远峰,唇似汪泉,皎皎明月胜天上谪仙。
似感受到身前的亮光,男人微微颤动睫羽。
宋锦安先一步探出手盖住他的眼,好叫那光扰不到他。
她非心善去做那哄人入睡的琐事,实乃不愿对上那人的眸子。
于此刻,宋锦安心底想——‘不要看到我,谢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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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少了灯笼的打搅,宋锦安手下的睫羽颤抖三下便重新归于平静。
她松口气,没有那方才的慌乱,宋锦安便有心思想起她现下的处境。
该是不太妙的,若叫谢砚书知晓少不得一番口舌,况她今儿已冲撞过他一回。
宋锦安一时不着急动,目光先是悠悠落到地上,除了散落的酒盏外还有瓶止疼药丸。她诧异地挑眉,这药丸同酒一起入肚岂非自寻不快?
果不其然,谢砚书蜷着身子,手下意识按在腹部,似是疼得厉害,他于昏迷中也拧起眉头。
宋锦安看得却好不快意,总是她忍着屈辱瞧对方耍威风,现也能欣赏到谢首辅的狼狈。虽不知谢砚书发什么疯如此不爱惜身子,但宋锦安巴不得他直接疼死。
满意地收回眼,宋锦安蹑手蹑脚推开谢砚书的臂膀,于起身时她忽的瞧到谢砚书脆弱的脖颈,蠢蠢欲动的手在几息后还是按捺下去。
谋害朝廷命官宋五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
仅在她思索之际,屋内无声无息出现道杀机,宋锦安吓得一激灵,努力稳住心神不露出破绽。
好险,亏得她没出手,屋内竟有暗卫守着谢砚书。
宋锦安老老实实怀抱着个灯笼,贴着墙角慢慢往外挪。墙角处的暗卫也未动弹,想必只要不威胁到谢砚书的性命对方便不会出声。宋锦安确认完自己今晚并无破绽后,放下心推门。
“你回来了。”
静悄悄的屋子里这句话响的骇人,宋锦安险些又跌了,她扭头发觉谢砚书并未醒,只是梦呓罢了。
似梦中也得不到回应,谢砚书的眉头紧锁,孤零零月色下他的手指攥得苍白而无力,声音叫酒浸得沙哑,他又急又惶恐,“全是我的错,我并不知那日赌气会,会叫你……”
宋锦安局外人似得听着谢砚书露出乞求般的哭腔,当真破天荒头一遭。她疑心多听下去若是听的些不得了的秘密便要叫这暗卫灭口,急急往外走。
门扉轻轻扣回的那刻,屋子传来声极低的喃喃,“阿锦。”
然这声响很快散于空中,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
门外的宋锦安观察半响,本闻由鹅君羊一五二而七屋耳爸一整理待那对小鸳鸯走后才放心离开院子。
琉璃原不想等着,然翻来覆去睡不着所幸侯着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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