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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 天赋异禀（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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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珩不禁想到鸣复堂上朝雪痛哭流涕的样子，甚至她至始自终都不敢去看顾芊妩，说明这不是她心中所愿，她害怕，是因为她不相信顾芊妩能保全自己。

如果顾芊妩值得她信任，就算她被章颖芝卖了，也照样能买回来。

顾珩又想到顾芊芝身为嫡女都不敢得罪顾芊巧，而玉贞敢拿性命去顶撞顾芊琳，这是因为她信任自己能保全她。

思及此，顾珩眼里闪了浅光，“五哥，谢谢你这些年一直教导我、引导我。”

母亲囚禁在祠堂时，她正处叛逆成长的阶段，那时候，生活的落差让她心里诸多忌恨不甘，她想报复很多人，可五哥一直慢慢引导她，他引导她去读使人归正的书，让人慢慢懂得做人的道理。

少年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用气息回答道：“你是我惟一的妹妹，我不教你，教谁。”

顾珩心花怒放，伸手要拉勾，“五哥，我是惟一的哦，以后，你有了五嫂，也不能娶了媳妇忘了妹妹。”

少年哑然失笑，点了点头。

顾珩把郭之沫及其他人的反应也说了一遍。

至于跟小童两人去逛街自然忽略，她心里是有点小小的内疚，还记得那年，五哥宿进国子监时，她还跟五哥约法三章，凡遇休沐，一定要回府，并且还要给她带好吃的。

结果，她自己跑去又吃又玩，却没有给五哥带好吃的。

少年见她眼神有些闪烁，招招手，“过来！”

顾珩摸了摸额头，看来还是躲不过。

“我知道这么大的事，我没有第一时间回来说是不对的，我下回改行不？”顾珩见兄长神色不改，只好慢吞吞绕到少年身边，乖乖地把手心摊在他的面前，可怜兮兮道：“打轻点，我手心还疼着呢。”

他原本没想怎么样，听她这话，倒留心起来，见她手心里赤红一片，还有少许擦破皮的地方，蹙眉，“摔了？”

“没摔，是骑马擦伤的。”一提到此，顾珩眼睛就亮了，搬了椅子坐到他身边，夸张地表情，用拇指指着自己：“五哥，你知道嘛，我我我，居然会骑马，不是那种小心翼翼骑的，而是很厉害的那种。”

说完，顾珩还特意站起身，做了一个侧身赶超的动作，只是今天腿太酸，右腿一抬，便“哎哟”一声，差点摔倒。

“到底怎么回事？哪受伤了？”少年眼疾手快，迅速扶住她，变了脸，暗哑之声冲破喉咙，象是某种钝器刮过老树皮，他站起身，检查她是不是受了伤。

顾珩坐下，捏着自己的腿，嘴里吸着气，“没什么，只是酸得厉害，昨晚本应该泡个热水澡，就是太懒了。”

少年的手留在她的肩膀上，看着她发间的通体碧绿，心仿似一沉，却落了个空，荡悠悠地在胸腔中无处安身。

顾珩依旧是一脸兴奋，扯了扯他的袖子，“五哥，你听到没有，你这反应是不是太迟钝了，我会骑马，还拿了第一名。”

“有什么奇怪，有句话叫天赋异禀，你从小翻墙爬树就比寻常人利索，有练过？你和三妹妹打架时，一脚能踹到她脸上，有练过？”少年虽然用气息吐字，但语调却带了丝冷峭，坐了下来，又铺开一张宣纸，开始专注写着。

“是，回想当初，我跟三姐姐打架，如果不是丫环拦着，我肯定打到她半个月起不来床，她还比我高呢，想想当年还真是威武，不过，五哥，我今天发现我比三姐姐高了半个头。”顾珩屁颠屁颠地绕回自己的座位，与他面对面，双手托着下巴，笑眯眯，“不过，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我那奇怪梦有关。”

“或许吧。”他沾了点墨，后背挺直，开始写着。

顾珩乖乖地帮五哥研墨，但没有片时，突然倾身，神秘兮兮地，“五哥，你猜猜四姐知道大伯母的事，以后会不会还敢这么嚣张？”

顾珩脑子里马上跳出各种顾芊琳哭天天不应，哭地地不灵的悲惨画面，结果——

少年“嗯？”了一声，眼皮也不抬，漫不经心的模样，让顾珩一下没了热情，趴在桌上，闷闷地看着他，“五哥，我觉得你今天有些怪怪的，好象很不开心。”

不过想想也是，五哥现在哪里有心情想无关紧要的事，而且，就算有心情，也是无能为力。

这一想，顾珩便安静了下来，乖乖地磨着墨，不再打扰他。

下午半天顾珩几乎在西苑度过，黄昏时夏雪绯从东苑回来，见兄妹二人一个在读书一个在写字，就没打扰，叮嘱了玉贞一些话语后，就带着蓝屏等三个去了外院，等候顾仲秋回府。

晚膳时，顾珩留在西苑吃掉了整整一大盘的茄壳，又继续读书，到酉时末，玉贞打了水进来，侍候少年洗漱，顾珩也跟着洗，接着就不肯走了。

“五哥，你收留我吧，今天没多少人知道我休沐。”她从案前绕回到少年身边，涎着脸撒娇，“你知道我多想自己的床，辅了三层，软软的香香的，多舒服。国子监的床还有松歌苑的床硬梆梆的，根本不是女儿家睡的。”

少年不理她，顾珩只当他默认，马上屁颠屁颠地从柜子里拿了一床被子和枕头出来，往里头放，又蹭掉鞋子，爬到里头，把自己的被子辅好，“五哥，我给你留位了。”

见少年依旧不回应，便脱了外袍，心满意足地躺了下来，感到身下的柔软，谓叹一声，“真幸福呀！”便闭上了眼睛。

她是真累，昨天骑马，昨晚又被柳景胜半强迫去听审，但，更多是感到孤单。

约摸亥时，少年搁了笔，将所写的收在抽屉中，里面差不多已装满所写的。

他起身，揉了一下有些僵直的腰，走到床边，见她睡得香，不觉眼里露出笑意，倾身过去，轻轻拨掉她发上的碧玉簪，端详了片时，放到了她的枕边，这才轻轻地躺了上去，卷了另一张被子，很快就入了睡梦之中。

子时，容霁悄然进入内寝，轻轻揭了床帐，看到顾珩和少年面对面躺着，双眸瞬时如针凝聚，仿佛每根神经都被冻结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