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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 房中有人（第1页）

夏端算计妥当，让沈涵之回去与沈明商议，选一个合适的时机。顾清韵这边，送走了刑部等三司堂官后，回到罗汉堂听方丈念了一段超度经文，才走出殿门，何志成送了顾明派人送来的书信。顾清韵打开一看，露出了笑容。这时，顾昀着急地赶了过来，看顾清韵还站在院子里，犹豫了一下，走上前问道：“姐姐，我们将证据交上去，皇帝会给父亲平反正名吗？”

“不会。他不愿意的。”

“那我们为何多此一举？”

顾昀想不通，赶到京城告状，敲登闻鼓，再将物证人证送出去，最后要是皇帝不肯为父亲他们平反，那为何要做这些？“你是为了帮顺王爷？”

他想到顾清韵说过，他们在京城声势越大，宪宗也好，夏端也好，算计夏天弃就越少。“姐姐，你对顺王爷……也太好了。”

顾昀忍不住嘀咕，好得他都有点酸了。“你就只想到这个？”

顾清韵抬手敲了他的额头一下，“皇帝不愿意，但是朝臣要是逼得紧，他会怎么办？何况，南边的流寇可是步步紧逼，逼近京城了。”

顾昀想了一会儿，皇帝虽然是皇权独尊，但是朝臣要是都反对，皇帝也得妥协一下，“你没拒绝二皇子，就是因为他会帮我们吗？”

“我们不能与二皇子撕破脸，一来是想要他帮我们向皇帝请命，逼皇帝就范；二来，我们可借机看看，二皇子在朝廷中有多少势力；这第三，是因为若我们一口回绝他的招揽，未免节外生枝，夏端会第一个跳出来与我们为难。”

顾清韵细细与顾昀分析，顾昀听明白与夏端不撕破脸的好处了，“可是，皇帝不愿为父亲和大哥他们平反的话，我们该怎么办？”

这狗皇帝也不死啊，听黄仲平送出来的消息，人家活不长了，但也不可能这几天就驾崩，“我们还得将父亲他们送回琴川去。”

“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顾清韵拿出了一封信，“你看，这是顾明让人送回来的书信。”

她之前安排顾明一路先行，将顾家告御状的消息散布出去，而顾明到了京城没有停留，一路往南，直接到了方绍堂那边。这几年顾明与方绍堂这边也一直有生意往来，叛军的粮食，一半都是从顾明这儿买的呢。这次，顾清韵让顾明过去，直接卖给叛军三张城防图。方绍堂从安州往北，一日连下三城，就是靠顾明的这三张城防图。现在，叛军离京城只隔了昌州、濮阳和津州三地。叛军逼近，朝廷派出去平叛的官兵却是一盘散沙，几乎是与叛军一打就溃散败逃。宪宗为了抵挡匈奴，东拼西凑了一支征北大军，几乎是将京畿附近能调的兵都调走了。他没想到叛军会打得这么快，更想不到朝廷的平叛大军如此无能，而从崇州往北，这一路的州府守军，简直都是酒囊饭袋，叛军攻城略地如此迅速，这些守军感觉没打就弃城而逃了。安州的知州倒是硬气了一把，誓死守城，可是叛军不知怎么说动城中百姓里应外合，直接将那知州给绑了。从安州之后的三城，有顾明提供的城防图，加上顾明献计，让叛军攻城时要网开一面，放那些贪官污吏们一条逃生之道。结果叛军这边刚围城攻打，那些贪官们就从叛军没防守的城门跑走了。“姐姐，那些贪官为何要放他们跑了？”

顾昀一看顾明信中说放跑贪官污吏，不由愤愤不平。“要是围在城里，他们誓死守城，不是多有伤亡？什么叛军，不过是走投无路的流民百姓，官逼民反而已，能让他们少些伤亡总是好的。再说攻城若围城久了，苦的就是城内百姓。”

顾清韵接过顾昀手中的信纸，一边引火将信烧了，一边跟顾昀说道，“叛军一日之内连下三城，这消息，这两天应该就会送到京城了。我想，八成夏端会保举你领兵出征，既卖了我们人情收拢人心，又能将我们赶离京城。”

顾清韵觉得，以夏端的多疑，自己就算表示了臣服的意思，他也不会马上信任，让阿昀带兵抗击叛军，是最好的法子。“那他要是不保举我带兵呢？”

“那你就去毛遂自荐！你是当年顾家军的三公子，这次在雁门关又立下大功，自幼家学渊源，当然应该为国效力，为君分忧。不过，你要为国尽忠，领军打仗，总得服众。顾家污名不除，你何以服众？”

顾清韵慢慢地说着。顾昀茅塞顿开，原来姐姐是要这样逼皇帝为父兄平反啊！“那皇帝要是不肯呢？”

“放心吧，你要是请命，皇帝也许会逼你立下军令状，但是一定会答应的。”

顾家军余威仍在，这次在雁门关自己也好，阿昀也好，都是立下战功的，朝廷中那些官员们，肯定会乐意有人为他们去前线卖命厮杀。“再说，皇帝不答应，百姓们会觉得皇帝不会用人，叛军攻城略地，沿路百姓逃到京城的就有不少，他们盼着回家，也会请命的。”

皇帝唯我独尊，太平盛世的时候，自然是皇帝最大。现在天下乱了，皇帝不怕，大臣们会怕，只要给顾家正名，就能换顾家人为国卖命，朝廷大臣们会算过来这笔账的。最好么，还是二皇子保举，这样顾家还能讨价还价一番。顾昀听顾清韵分析了当前的局势，只觉得脑袋都要炸了，忍不住用力敲了自己头一下。“你这是干什么？”

顾清韵听他打头的咚咚声，连忙将他的手拉住，生怕他又失了神智。顾昀沮丧地说道，“姐姐，我好没用，你说的这些，我都想不到，也想不到要这样安排。”

“傻子，你刚恢复神智才多久，想不到也是正常的。有些事，是因为我以前没告诉你，比如顾明和叛军有生意往来的事，我从来没告诉过你，你当然想不到。”

“我应该想到的，我太笨了，要是大哥或者二哥在，他们肯定都会想到的。”

“你也是顾家人，怎么会笨，只是你没想过而已。小时候，你说过，等你长大了，会保护我的。我还等着阿昀长大呢。”

顾昀想不起以前是否说过这种话，但是，看着顾清韵信任地看着自己，他用力点头，“姐姐等着，我一定会学的。”

顾昀努力记着姐姐说的这些。自己是顾家唯一的男丁，理应为家人撑起一片天来。姐姐为了家里殚精竭虑，自己得快些学，快些真正变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将顾家的担子，从姐姐肩头接过来。顾清韵欣慰地笑了，又与顾昀说了几句，就往自己住的客房走去，刚走到房门口，她脚步一顿，房中有人！她继续往前走着，不动声色地将腰间的匕首拔出来，捏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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