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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军心不稳（第1页）

顾清韵派何志成到青州大营送信，段铮正在大营中发怒，看到何志成，他点着战报说道，“当年顾小姐说只怕匈奴兵临城下，却无人敢一战，如今看看，果然啊。”

他甩着战报，如一头发怒的孤狼，在大帐中大步来回走着，只恨不得一步跨到雁门关去，“两座副寨，两座啊！都没像样地打过一场，就都丢了，林家，呵，北地大将军林家啊。”

段铮一想到匈奴若是打过雁门关，北地百姓又是一场浩劫，只觉又气又失望，“圣上竟然将北地兵权交到林家手中，林大将军竟然是这样守关的，他这是将北地百姓的性命视为儿戏啊！”

何志成兴匆匆过来，听到段铮这话，不由叹了口气，“当年我家大将军派人加固两座副寨，是为了与主城守望相助……”“顾大将军深谋远虑！”

段铮佩服地说了一句，可惜，顾大将军死了，顾家的两位少将军都阵亡了。何志成打起精神，“段将军，我家小姐说朝廷为保雁门关，必定会派青州大营驰援的。”

段铮双目如电看着何志成，“此话当真？”

“我家大小姐看事极准。”

何志成一挺胸膛，骄傲地说道。“对，对对，我问了句废话。”

段铮哈哈一笑。他不由想起当年，顾清韵带人来投青州大营时，也是站在这座大帐中，顾清韵一身清贵少年公子打扮，跟自己说道，“若是段将军有心为国收复雁山，保北地百姓太平，我愿为段将军效力。”

几年过去，匈奴真的又大举攻打夏国了，当年的少年公子成了顾家小姐。段铮只觉得数年磨一剑，终于可以一试霜刃了，大笑着起身，跟何志成说道，“哈哈，当年顾小姐说要带我建功立业，如今果然，哈哈，老子要去砍下匈奴人的脑袋。”

他说着，想起顾清韵如今可是顾家后人，“顾小姐要一起出征吗？”

“若是段将军不弃，我家小姐自然是想要跟大军一起出征的。只是林天佑不会让我家小姐进入军中的。”

军营中，对女人都是轻视的。林天佑大可以此为理由拒绝顾清韵进入军中。“那就先委屈顾小姐换上男装，跟我一起到雁门关去，就以我段某的军师幕僚，他林天佑是大将军，可也管不到我请个军师的事。”

何志成点头，顾清韵也是这么打算的，他们只做幕僚客卿身份，还省得让林天佑管束。“段将军，我家小姐已经去杨知州府了，此次青州大营出动，我家小姐说粮草也得备上一部分。”

顾清韵觉得朝廷里争权夺利的势头不减，万一大军的粮草被拿捏呢？段铮自然答应，听了顾清韵建议之后，召集青州大营的众位将领议事。云胜几个本来就率兵驻扎在青州与北地边缘，此时也不用回来了，就等在那儿，等大军开拔直接加入就好。段铮在忙着安排诸事时，顾清韵又收到了夏天弃让人快马加鞭送来的第二封信，讲了京城中宪宗的安排。看到军中几方势力林立，顾清韵不由冷笑了一声，帝王心术，什么时候了，宪宗还在那玩弄着自己的帝王心术、御人之道！苏兀术御驾亲征，号称百万大军。如今打下了雁门关两座副寨，却还未急着大举攻城，应该是苏兀术也在等着匈奴大军集结。匈奴各个部落分散在草原上，要等人集合后，率领重兵一举攻破雁门关。这一次，苏兀术比十七年前准备更充足，这十七年借着夏国的赔款、送去的粮食，匈奴部落都壮大了，兵强马壮，厉兵秣马南下，只怕是想趁着夏国如今国内乱象初现之时，一举攻入北地、挥师南下。这种时候，宪宗不想着集结大军抗敌，还在援军之中卖弄什么平衡之道。太子与主帅不是一条心，军中将帅不和，各方势力交错。夏竞或者林天佑若是能压得住，大军还可一战，要是压不住，就是一盘散沙，八十万人不就是给匈奴送人头去？乱吧，等雁门关丢了，等匈奴大军打到京城去，她想看看宪宗会是什么脸色。“你家王爷也随军出征？”

她问送信的侍卫。那侍卫点头，“我家王爷如今封为正将军，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都来找过我家王爷，想要举荐我家王爷为先锋。”

“你家王爷答应了？”

顾清韵听到这打算，不由皱眉。夏竞和夏端应该是想要从林家手中分权，才想举荐夏天弃做先锋。但是夏天弃才上过几次战场，这样的大战，让他做先锋，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受伤可如何是好？“圣上命林明远为左路先锋官，肖大将军的嫡长子肖天楠为右路先锋官，我家王爷不属先锋营。”

那侍卫摇头。宪宗将夏天弃视为自己的伏兵，自然不答应让这儿子去做冲锋陷阵的先锋。顾清韵放心了些，匆忙写了封回信，“青州大营段将军应该会隶属右路大军，此次匈奴号称百万大军，也许有所夸大，但是五六十万是必定有的。”

她将顾明送回来的消息写到信中，又拿了白神医配的最新的金疮药，让这侍卫送回去。先来送礼物的侍卫还未走，两人刚好一起回京。杨长治和段铮听了宪宗的安排之后，也觉心寒。这是天子该有的气魄吗？大敌当前，皇帝也好，太子也好，主帅也好，都有各自的盘算。这样军心不齐的大军，能打什么仗？“这仗，我这心，怎么就不安稳呢？”

段铮忍不住嘀咕，看向杨长治，“杨大人，您看呢？”

杨长治也觉得心灰意冷，他担忧地看向顾清韵，“清韵，你不可犯险。”

“伯父放心，我会小心的。”

顾清韵没有一口答应，含糊地说了一句。杨长治张了张嘴，所有劝说的话又忍了下来，雁山上还有顾友德父子三人的骸骨，顾清韵只怕是不肯听自己的，留在青州的。顾清韵看到杨长治担忧的眼神，又说道，“伯父，我打算留五千人在青州北线，到时，会将秦老太君她们接到青州来。伯父和段将军的家眷，也一起在青州城吧。”

雁门关若是失守，石城也守不住，外祖母年纪大了，接到青州来，有石秀才带着五千人护着，逃入泽山，匈奴到时忙着南下，不会盯着山里，可保一时无虞。她还要留下十个侍卫护着顾昀，真到最后没办法的时候，那十个侍卫可以护着阿昀和杨悦逃，为顾家留下血脉。“顾小姐对战事如此不看好？”

段铮没想到顾清韵已经在安排退路了。顾清韵笑了一声，“段将军，您看朝廷大军，像打胜仗的样子吗？”

再说，她对朝廷已经不信任了，在打仗之前，她要将自己在乎的人都安排好，再也不会像以前的父亲一样，傻傻的不知道护着后背，让人背后捅刀子。段铮想了想，长叹了一声，“十年磨一剑，老子就盼着痛快打一场。可是……”可是他想打的是胜仗，想要看到的是夏国大军踏出雁门关、重踏雁山的盛况。“匈奴人内部也是不稳。”

顾清韵安慰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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