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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因大学扩招有了浙西分校（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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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就读的这所大学，是该化工厂根据中共中央的《7.21文件》自行创办的一所工人大学，简称721工大。当时因某种历史的原因，全国高考停止了，各大院校只象征性地招收一些工农兵学员，工厂人才严重短缺。

虽说离去化工城不超出十里路的地方就有一所正规大学，但它培养出来的大学生归全国分配，能分到化工城的也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人而已。为了解决大学生紧缺的这一矛盾，工厂就办了自己的大学，自己为自己解决所需的大学生。

98年，“提高全中华民族文化素质”被提高到了国策的高度，全国高校招生实行了第一次扩招。因此，我三哥就读的721工大新添了一快“浙江工学院衢州分校”的招牌，我们都把它简称为“浙西分校”。我因扩招而受益，进了这所分校读大学。虽说我和三哥同在一个屋檐下，但知情人明白，他是工大生，而我是分校生。工大生毕业后回厂里工作，而分校生毕业实行全省分配，会去哪工作是个谜。

上了大学，我就从苦力的干活一转成脑力活了。每门课程能否通过，是要经过考试的；要想从大学毕业，拿到大学文凭，更是必须通过刻苦学习，门门功课顺利通过考试合格才行。我能完成繁重的大学学习任务吗？我总是对自己抱一种怀疑的态度，忧虑重重的。

我们学的是专科，但用的是附近那所大学的本科教材，连前来施教的讲师也满腹牢骚怪话：这让我怎么教啊？按正常的课时计划来讲课，课时肯定不够；那么是加快讲课速度呢，还是压缩教学内容呢？速度讲得太快了，恐讲不透，学生不易接受；压缩内容，又该怎样压缩呢？貌似，当讲师的有许多问号，我这当老学生的问号就更多了！

我们学的是化工机械，虽说工厂就近在眼前，但总让人觉得所教所学距之千里之外。难怪当今企业招大学生一味强调“具有二年以上的工作实践”，这不明摆着的拒招刚从学校出来的大学生吗？！理论联系实际，似乎更多的是一种理想，而理论脱离实际才是现实社会长期存在的问题。

华罗庚教授曾为此作出了很大努力，他的“优选法”深入到了工厂的车间。自他离去以后，又要哪位大学教授为此继续作出努力了呢？也许我太孤陋寡闻了，竟然对此不知其详。

但不管怎样，我们入学了，有来之学校的应届生，有来自农村的知青，还有来之工厂商店或其它部门带薪就读的学生。

新生入学报到时，彼此相见都有些震惊：他（她）们在我眼里太细嫩太白里透红，象是还没发育完全的娃娃；而我在他（她）们眼里，又显得太老太粗糙太胡子拉碴，象是携儿带女的大叔。

我们班绝大多数是应届高中生，同我似的来之农村或工厂的大龄学生，屈指可数。有个同学是我读中学时一个老师的儿子，那时他还一天到晚在地上把泥玩呢，当时觉着他有些个迟钝，教数学的老师喜欢常常戏弄他，在开课前，他在地上画一圈圈，叫他站在里头不许越界，等下课了，我们看见他果真还老老实实地站在圈里头一动不动。没想到他如今出息了，竟然跟我同学了！

同学对同学相互间最感兴趣的，就是对方的高考成绩。我和他（她）们形成了一个鲜明对比，我呢，语文政治成绩奇高，数理化成绩奇低；那些娃们呢，与我恰恰相反，数理化成绩奇高，语文政治成绩奇低。不管哪门高哪门低，一平均下来就彼此彼此了。

然而这并不证明我们的学习能力是差不多的，我深深感到一个人的学习好与不好是跟年龄直接相关的，年青人正处学习的黄金阶段，精力充沛，记忆力强，想学习不好都难；而象我这种奔3年龄的人再努力也不行，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从没学过英语，就连最基本的ABC字母都不认识，更别说《英语九百句》了，但我必须在大学期间完成《工业英语》的学习。一个个不象形的英文单词，我是背了忘，忘了背，不管我多么努力都没办法记住它们。

我连最初等的数理化都没学好，却必须去学什么《高等数学》、《高等物理》、《高等化学》。最最要命的是，我没有一个明确的学习目的，一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学哪些让自己头痛不堪的东西。

我没想到自己读书的得意之年，竟然只有短短的初中四个学期。得意之处，主要有仨：

首先，我的个子“噌”地长到了一米七，从一个小屁孩长成小伙了！从没喉结到有了，从嘴上没毛到有黑黑胡子了。

主要是，我的学习精力很旺，学习兴趣很浓，学习成绩很棒。数学课上，老师还没提问呢，我就知道他会问什么，积极抢答，而且答题准确率百分百；语文课上，老师在班上读了我的作文，说出了我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话：这篇作文可以当课文来上。

其次是，我是学校操场上的佼佼者。我上学校运动会上刷新了100米、200米、跳高跳远的学校记录，并前往县城参加了县校园运动会。

但进了高中，我人就有点不对劲了，老师在高中开学第一天就看出来了：“你怎么变了个人似的？”。

老师的眼睛真毒，他真的看出来了：我瘦了；我消极了，没学习兴趣了；我不再笑了，有很重心思似的一副呆呆样。

读大专时，我更是成了班里的学习困难户。我高考时，数理化全没及格，算数学成绩好点，只考了个55分。我知道自己被班里同学瞧不起了，我很自卑，我心里很难受。但有一次自修课上，我表现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天，数学老师布置的作业，其中有一道微积分证明题难倒了所有同学。当晚间自，数学辅导老师出现在教室时，同学们蜂拥而上，“呼啦”地把老师团团围住了。老师只得拿起粉笔，在黑板上一步一步证明给同学们看。

但老师做一步，给同学们讲一步，步步推进时，突然卡住了。老师说：“同学们，下一步我也不会做了，来，我们一起来想想，接下去怎么做？”

我是班里唯一没围着老师的学生，是那包围圈的圈外人。这时，老师招呼起我来了：“华同学，你也上来吧！我们一起来做这道题目。”

我说：“老师，我会做这道题！”

同学们一听，哄堂大笑起来。那意思很明确：就凭你那傻呆呆的样儿？

“那你就上来，到黑板上做给大家看。”老师看向我的两眼，满满的都是鼓励。

我就上去，拿起粉笔，把老师即将做完，但还留个尾巴的那道题做完了。

同学们都不相信我做的是对的，但老师肯定了我的答案：

“华同学做的，是对的！”

记得有位大学老师曾跟我们说过一句话，他说大学学习是繁重的，但毕业后参加的工作是极其简单的。的确就象老师说的，在我日后长期从事的工程技术工作中深深的体会到，对于自己的工作，我有中学那点文化水平就足够对付了，重要的是实践技术，而不是大学所学的那些形而上学的东西。

尽管没人告诉我们，究竟为了什么要学这些玄之又玄去里雾里的东西，但为了那张日后分配工作必须的所谓的“大学文凭”，我们不能不认真对待，管它有用没用，叫学就学，并老老实实面对考试。

我硬着头皮，咬紧牙关，呲牙咧嘴地为学习而学习，为读书而读书，并不明白何以“学以致用”，但总算半个学期坚持下来了，到了检验我学习成绩的时刻了。各科期末考试成绩发下来一看，我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稍稍轻松一下：还算好，虽然成绩没那些娃们优秀，但一没挂红灯，不用补考了！

放暑假了，我母亲策划了一场《三哥的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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