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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晚餐(第2页)

&esp;&esp;羽洛走后,天翊站在床边没有动,深湛的目光似乎正在打量着我的脸。即使闭着眼睛,我也能强烈地感受到那目光中的纠结与无奈。

&esp;&esp;一绺发丝粘在我的脸上,随着呼吸微微颤动,有些痒。

&esp;&esp;天翊轻轻帮我拂开发丝,手却在我的颊边没有收回。

&esp;&esp;温热的气息使我的脸颊慢慢发烫,我终于无法再装睡。

&esp;&esp;调整出个微笑的表情,我缓缓张开了眼。

&esp;&esp;“小狐狸,你终于醒了?”天翊放在我颊边的手迅速收回,眼中闪过一抹尴尬与惊喜。

&esp;&esp;我咧嘴笑了一下,明知故问地道:“羽洛呢?她怎么不在?”

&esp;&esp;“她知道你很快会醒过来,去做饭了。你饿不饿?小洛的手艺很好……”

&esp;&esp;“好像很饿了呢……我去帮她做,可以做得快一些。”我跳下床,用最快的速度离开房间。我不能再和天翊单独在一起多待一刻,我怕我会再也舍不得离开。

&esp;&esp;医馆的厨房在医室后面的一进院子里,羽洛俯身在炉下烧柴,淡淡烟雾里的她,宛如被贬下凡间的九天神女,美得有些不真实。

&esp;&esp;我轻轻跨进厨房,蹲在炉火边取过了羽洛手中的柴道:“我来帮你烧火。”

&esp;&esp;我将火烧得很旺,火里浓烟缭绕,很快弥漫了整个厨房。

&esp;&esp;“咳咳……”我和羽洛不停地咳了一阵,羽洛终于忍不住道:“雪颜……你……你能先出去吗?”

&esp;&esp;我停止了加柴,一边咳一边退出了厨房,心中想道:人族把烧熟的饭食叫做烟火食,又把人间叫做烟火人间,用词果然精确得很。

&esp;&esp;饭做好以后,我和羽洛一起端入前院医室。天翊正靠着桌子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见到我们,忽然站起身笑了起来。

&esp;&esp;等我将饭菜放下,天翊自袖中掏出一方帕子抹了抹我的脸,笑道:“怎么弄成这样?”

&esp;&esp;我低头看了看,天翊的帕子上一团灰黑。我红了脸,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亦染上许多烟黑。而羽洛的身上却一尘不染。

&esp;&esp;我不好意思地退出医室,到外面洗了把脸。回来时听见天翊正对羽洛道:“不知道小狐狸在繇山五百年的时光,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esp;&esp;夕阳已没,晚霞散尽,房间里有些阴暗。羽洛燃起了灯,昏黄的灯光下,我们相对默然用食。

&esp;&esp;羽洛的手艺果然很好,除了饭烧得有些糊。

&esp;&esp;灯火摇曳,蔬食飘香。这情景,仿佛人世间任何一户寻常人家。温馨、宁悦、美好——除了多出一个人。

&esp;&esp;若没有羽洛,若能共天翊日日过着这样的日子,便是像普通人一样,没有不老不死的生命,没有超凡绝世的武功法术,其实也很不错……我有点儿心酸地想。

&esp;&esp;俄而,我又忍不住笑自己。若没有我,这情景岂不是一样美好——或者更加美好。

&esp;&esp;“小狐狸,你知不知道夜川为何突然离开积羽城?”吃过饭后,天翊问我。

&esp;&esp;“他做事向来随心随性,哪里需要理由?”我早已想好了答案。

&esp;&esp;天翊微微蹙起了眉头,道:“你们之间没有什么吧?你……为什么病了?”

&esp;&esp;我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道:“没有什么。我去送他,回来的路上着了凉。”

&esp;&esp;“你伤口未愈,要小心寒气入体。”天翊似乎接受了我的解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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