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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第2页）

春生捂嘴一笑，胳膊肘捅捅容川，&ldo;谁说阿娇同志文化低，全诗精华背诵的很好嘛。&ldo;

容川也笑，刚要说什么，黄小芬忽然提高声调：&ldo;……啊！我相信自己，死时如同静美的秋日落叶，不胜不乱，姿态如烟，即使枯萎也保留丰肌清骨的傲然……&rdo;脑袋一歪，从窗口看见外面的三个人，大喊一声：&ldo;呀！容川！阿娇！你俩啥时候回来的，快点进来！班长，我能吃松子了吧？&rdo;

天色渐黑时，大家开始忙碌起来。从连队出发时，张小可找李师傅从厨房买了一些土豆、白萝卜和红薯粉。除了王娇，屋子里其他人都来自北京，大家一商量，晚上干脆涮肉吃。不过，肉不是牛羊肉，而是狍子和野兔。

当然，说是涮肉，其实是炖肉。首先煤油不够，也不敢在树林里烧柴火。二来，没有酱料，只能往汤里放点盐，增加咸淡味。黄小芬嘴巴一撇，感觉受骗了，&ldo;敢情还是东北乱炖啊！&rdo;

张小可洗着土豆，&ldo;你以为呢？知足吧，就这些菜李师傅都不愿意卖给我，说怕领导批评。&rdo;

王娇负责洗萝卜，水是从柳河里打上来的，冰凉扎手。容川看着心疼，走过来说：&ldo;你去歇会儿，脏活累活我来！&rdo;

&ldo;我不累。&rdo;

&ldo;不累也去歇会儿。&rdo;他双手伸进脏兮兮的水里，从里面握住她的手。两人相视一笑，他小声问：&ldo;现在暖和了吗？&rdo;

暖，当然暖。自从和你在一起，我的每一天都是温暖美好。

王娇出来倒水，正见纪北平蹲在一棵白桦树下给野兔子扒皮。看见她走过来，还故意晃晃手中血淋淋的兔子，王娇吓得叫一声，&ldo;纪北平，你真够血腥的！&rdo;

北平反击：&ldo;有本事一会儿你别吃！&rdo;

这周北平和春生负责看林子，秋天了，正是动物们积攒能量准备过冬的时候，所以林子里小动物格外多。来到北大荒前，王娇从没吃过兔子肉，觉得那样好血腥。可是来到这里，一切都是因地制宜，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人多肉少，养的牛羊猪鸡鸭啥的最后都要拉去屠宰场卖钱，只有少数留给知青们解馋。

二十郎当岁的年纪，最离不开的就是肉啊！后来容川告诉她，这林子里什么动物都有。他们还吃过鹿肉，狼肉，松鼠肉，有一次巡山，碰见一只刚死掉的小熊，最后也让他们几个男生分掉了。这些肉里，鹿肉最好吃，熊肉一般，狼肉最难吃，没肥油，肉柴，咬起来像吃木头。王娇咋舌，想再过二十年干这样的事，你们统统要被抓进去。

她转身刚要走，纪北平把兔子放下，挥挥手：&ldo;你过来。&rdo;

王娇站在原地看他不动。

北平叹气，摆出一副好人模样，&ldo;过来啊，给你看一个好东西。&rdo;

他看起来不像骗人，眼睛里充满真诚。王娇信了，故意拖延一阵才走过去，居高临下：&ldo;让我看什么？&rdo;

北平沾满兔子血的手伸进一个麻袋里掏啊掏，最后掏出一个毛茸茸灰不拉几还带着血渍的东西，兴奋地说：&ldo;看！这是狐狸的毛，前几天跟春生巡山，无意间看见一个死的，我们就把那家伙的皮毛撕了下来。喜欢吗？这玩意可保暖了，洗干净送给你，可以做帽子。&rdo;

做个屁！受到不小惊吓的王娇，直接把盆扣在了他脑袋上。

晚上一大帮人挤在小木屋里，窗外是深秋澄净的夜景，容川是寿星，被众人要求喝酒要用大碗。兴许是想到几个月前酒精惹的祸，容川摆摆手，面露一丝悲色：&ldo;今儿不喝了。改天改天。&rdo;

董力生没听明白，&ldo;别介呀，是咱队里自己酿的玉米酒，必须喝啊，不喝不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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