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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自己的回答并没有过错。两个问题问完,总公司三个人想互看了一眼,一个女的缓慢地开口问道:“冯经理,你与傅总是什么关系?”
冯曦的头嗡的一声就炸响了。她尽量地让心情平稳下来,无比艰难地说:“同事关系。”
“听说傅总是你大学时的恋人,机械部能拿 到这笔订单,有杨经理不给,给了你,是不是因为这层关系照顾你?”
“不是!”冯曦矢口否认。无数的繁杂念头蜂拥而出。是谁把这事捅出去的?不会是傅铭意,他当然知道捅出这层关系对他不利。那会是谁?
这层关系让她原本以为约简单处理变得极为复杂。是王铁吗?他悠然自得的态度正是因为拿住了这张牌?
傅铭意以为能借这件事踢王铁出局,而这层关系就是王铁反击他徇私的说辞?她仿佛瞬间知道了王铁在昨天例会后端着茶杯微笑着走进傅铭意办公室里的谈话内容。她轻叹了口气想,大不了傅铭意低头,与王铁和解,牺牲她而已。
职场较力,并不是一场就能定下输赢的。她已经做好当垫背的准备了。
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她看到傅铭意和王铁站在会议室门口。两个人轻松地聊着天,仿佛汁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看到这一幕,她仍忍不住心酸了一把。就算是心甘情愿地当了回替罪羊,临死前也会哀鸣的。
她只等着公司一纸公开辞退信,拍屁股走人了。
第十六章 真相
他的女人,被这些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有的为财,有的为利,有的为了面子,有的为了个人私欲。
想要让五星级信用的国家民政部门证明他们的婚姻合法,得办理结婚证明。
为了这个,孟时回家了,不管是偷还是抢,他都必须把户口本弄到手。
蓬庐没有丝毫变化,孟时叩响铜制门环时觉得声音比以往沉重。这半个月来孟瑞成按兵不动,孟时感慨地想,姜还是老的辣,最终料定了他要主动回家。
奏叔开了门,站在门口打量了下孟时,才慢吞吞开了口,“少爷,老爷等你很多天了。”
孟时故作轻松地拍了拍秦叔的肩,说:“我这不是回来看他老人家了?我妈还好?”
“夫人还好。江小姐陪着她去缝新旗袍了。”
孟时默了下,笑道:“我去书房见他。”
阳光斜斜照进了长廊,青石地面一半明媚一半忧伤。孟时刻意放慢了脚步。父母反对的话,他会在很一长时间内不再踏进家门半步。决裂前的心情也是如此,半是甜蜜半是伤感。
长廊一侧是大块青石砖砌成的院墙,褐色木柱立在石杵上,那些雕成莲花的石杵有些许风化了,露出蜂窝状的石面。他在一根柱子下蹲下来,小心拔掉石缝中的一茎野草。青砖对缝的泥土中钻出两三只蚂蚁来。他顺着蚂蚁忙碌的方向看去,不远处一只死了的蝉螂身边聚集着更多的蚂蚁。孟时想起自己曾经画过这样一幅画,画得生动有趣,却被父亲品评为不入流。
以花鸟虫鱼入画者,少有人选蚂蚁吧。画者爱以梅、兰、竹、菊、牡丹、荷花为题,爱以老虎、狮子、麒麟为题,以游鱼为题,他只是觉得蚂蚁有趣。
孟时想不明白,为什么找老婆一定要找个能让孟家面子上生光的女人。他骨子里讨厌孟家的面子。还好,他对古玩有兴趣,否则孟家更没面子。世代沾了文化气息,到他这里就变味了,孟家会被人评说后继无人。他父亲自然最受不了这个,也和面子有关。
他站起身环顾天井,能得能听到脚下蚂蚁撕咬蟀螂的声音。孟时慢慢地走向后堂。中堂里那幅仿制画是他用超写实的手法画的国画,就像时下女孩子中流行的十书绣,比着格子一点点画成。远看与原图一模一样,实际上毫无价值,
还不如扫描进电脑再打印出来的效果,那种更无瑕疵。画这幅画还被父亲臭骂他一顿说他不学好。
孟时过了中堂,又过了一重天井进了后院。书房门窗紧闭,空调外机冒着热气。他踟蹰了下,往母亲卧室张望,想起秦叔说的话,母亲和江瑜珊上街去了。这样也好,他并不想让母亲看到父子大吵的场面。
他叩了叩书房的门。孟瑞成沉声说:“进来!”
孟时推开门,一股凉气扑面而来,他深吸了口气,回身关了门。
孟瑞成正坐在电脑旁,白色真丝暗花的对襟大褂,斑白的头发,鼻梁上架着副眼镜。他取了眼镜。揉揉鼻梁说:“回来了?”
“嗯。”
孟瑞成意味深长地说:“有事就回家了?”
孟时微微一笑,亮出手里的盒子。他放在桌上笑着说:“我买了只香炉,想请您看看。”
他早有准备,并不打算梗着脖子和父亲正面开战。那种吵得翻天覆地的做法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会用。“斯文狐狸”的号不是白得来的。
孟瑞成重新架上了眼镜,眼里闪过笑意。孟时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也不打算说破。打开盒子,他将香炉拿在手中看了又看,香炉不大,直径十厘米的口径,单手能捧在手中。形制古朴,腹、颈、口线条流畅优美。浅土色的炉身遍布着暗红铁锈红纹。炉口一圈深紫红似铁锈的色泽。孟瑞成拿出放大镜来观察上面的冰纹开片和炉底的支烧痕迹,片刻之后长吁一口气说:“多少钱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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