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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天马流星拳（第1页）

口角伶俐的，骂人的功夫也不会差到哪里。周瑞家的惯来能说会道，得了太太的令，不免夹枪带棒，把这阵子的怨气一股脑宣泄出来。

可惜，她的天马流星拳尽数打在棉花上，软棉棉地卸去所有力道。

探春收起了平日的尖锐，端然稳坐，似是一个字也没听到。待周瑞家的黔驴技穷，悻悻闭上嘴，这才对太太言道：

“西宁王府正妃之位貌似诱人，实则对家里没有实际好处。老王爷子孙众多，世子又早早立定，地位无可撼动。纵我侥幸得子……”

周瑞家的嗽了一声，正待开口训诫三姑娘失言，却被太太用眼神止住。她见太太听得专注，周瑞家的心头发苦，灰头土脸地缩缩脖子，腹诽三姑娘惯会妖言惑众。待她走后，少不得同太太分说明白，不能总叫这小妇生的牵着鼻子走。

探春见太太听进去了，不免抖擞起精神，继续道：“纵我日后侥幸得子，也谋不到爵位家产。且王爷老迈，我能执掌后宅的时日也就有限。届时自保尚且艰难，遑论其它？咱们家并非小门小户，我又没有哪里不如人，何苦巴巴去做这个续弦？白白叫人笑话不说，府里又得不着实际好处，可图什么呢？”

王夫人闻言震惊非常，心下隐隐生出悔意。南安王妃提亲时，她觉得用庶女换个正妃，怎么想也是划算的。如今听三丫头分析得头头是道，才理清个中关窍，终于明白老太太何以发那么大的火气。

却原来这桩亲事只是看着光鲜，实则既落面子，又讨不到实惠。

可怜亲生女儿困居深宫，不得出来，她膝下唯有探春一个。本想着用她结份好姻亲，也好给两个儿子保驾护航，不想做了个赔本买卖。

说不后悔，那是假的。可事已至此，可也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吧？

婚事是她一力主张的，若搞砸了，往后叫她怎么在这府里抬头？

不论亏与不亏，这桩亲事不容有失！

错有错着。横竖是个正妃，且连老太太都默许了。

王夫人死不悔改，想逼着探春认同婚事，在众人面前称颂她的英明，再欢欢喜喜上花轿，成全她的脸面。

呵，也不想想三姑娘是不是个任人揉扁搓圆的性子？

“齐大非偶，探春高攀不起！”探春的答复简洁明了，掷地有声。

面对死不悔改的太太，三姑娘没了耐性。言罢款款一拜，不待太太作出反应，径自大步而去。

她心下盛怒，不免脚底生风。侍书提着裙摆一路小跑着才没有掉队，回到秋爽斋直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牛喘着说不出一个字。

三姑娘面沉似水，徐妈妈和侍剑没胆子去触霉头，少不得又给侍书顺背，又给她端水，半晌才问出些头绪。

探春垂止把事情从头到尾复盘一遍，得出的结果是：战术错了！

她早就预料到必有摊牌的一天，早早谋划对策。本想着用低姿态麻痹太太，再以利弊得失去说服对方。

刚刚执行的没毛病，关键是预判出了错。她固然看透了王夫人重利的一面，却低估了太太对面子的执着。

王夫人不光脑子不好使，还是个死要面子的！

探春正深刻检讨的当口，周瑞家的过来传话。她趾高气昂地代太太斥责三姑娘无礼，继而传达太太的指令：叫三姑娘在屋里反省，抄完五十遍孝经才能解禁。

呵呵，这是被禁足了？

双方既撕破了脸，探春也不再避讳。扭脸把抄经的任务派给翠墨，一个人靠着高枕梳理起所有信息：

王夫人骑虎难下，铁着心要一条道走到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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