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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9 章 第 99 章（第1页）

寒暄过后，叶孤城看着庄深有些疑惑的问道：“庄公子，你的内力……难不成那个流言是真的，阁下还未恢复吗？”

叶孤城指的是蝙蝠岛事件之后慢慢流传出来的，关于庄深内力全失的消息。但是实际上相信这件事的人并不多，庄深可是才清缴了蝙蝠岛，难不成他还是在内力全失的情况下做到这种事情的吗？（是真的）所以大部分都觉得这完全就是蝙蝠公子被骗了，庄深或许是假装内力全失，为的就是找到位置不明的蝙蝠岛。

叶孤城倒是有几分相信这件事的，他觉得照庄深的性格应该不至于故意假装内力尽失去骗原随云。但是庄深失去内力的时间应该很短，起码庄深从蝙蝠岛回来的时候应该是已经恢复了才对。所以下船时，叶孤城注意到庄深的脚步较之以往沉重许多，才有了如此一问。

庄深倒是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他轻笑着回答道：“那个流言啊，差不多是真的。这个状态下我有些新的领悟，所以也不着急修炼内功。干系不大，现在这并不怎么影响我的生活。”现在这点内力其实还是自然流转积累起来的。

叶孤城点了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觉得庄深这个状态大概就是那种返璞归真的状态吧。既然不是内伤、没有隐患，叶孤城也不再关注于这一点，只是询问庄深能否向他请教一二。庄深想了想，谢冉冉和叶孤城有话要说，船只后天早上启航，于是和叶孤城约在了明早海滩上比试一番。

叶孤城欣然应允。和庄深论道的机会不少，毕竟他和谢冉冉是合作者，书信往来并不算麻烦，可是能与庄深比试的机会却算不上多。叶孤城是作为城主比较忙碌，而庄深则是行踪不定。

叶孤城原本想陪谢冉冉他们一起游览白云城的，不过走到一半就被谢冉冉赶回城主府了。他们这一对夫妻逛街，叶孤城待在他们中间当个什么电灯泡啊。他们在当初保卫白云城的战役中都露过面，在百姓中也不是什么没有名姓的人物，要叶孤城陪着做什么？何况叶孤城本身事情也不少，谢冉冉有事情晚上要和他商讨一番，他得先去把事情做完。

庄深和谢冉冉在白云城逛到了天黑，买了不少东西，派人送到谢冉冉的商铺，着人送回池州府的谢宅，然后才回了城主府吃晚饭。晚饭之后，谢冉冉便随着叶孤城进了书房，临走前她有些事情要提醒一下叶孤城。

谢冉冉道：“我离开之后，中原的事情大部分会交给雪青。合作事宜大多可以按照以往常例进行，只有一点，结束和海军将领蒋沛过于密切的合作关系，和他划开界限，但是不要得罪他。”

蒋沛就是当年那个被谢冉冉说动，派兵前来白云城，阻拦了大部分联军的海军将领。这些年来，因为尝到了甜头，他和谢冉冉、白云城两方的关系一向很好，白云城甚至可以借他的船和兵护送船队、清缴海寇。当然，缴获财物的大头是要分给他的，那些人头也是要算作他的军功的。

叶孤城奇道：“为何？我们的合作不是很好吗？而且蒋将军如今军功累积，说不定就该升官，离开南海了。既然都要走了，何不好聚好散？”

谢冉冉摇了摇头道：“南海海运利润不小，皇帝一直盯着这边呢，蒋沛的军功有水分，他是清楚的。这些年来他的军功大多都是你白云城的人指挥得到的，蒋沛没有证明自己的能力，皇帝就算升也不会把他升到什么重要的地方去，八成还是在这边打转。”

皇帝盯着这边也不可能事无巨细的了解这边的情况，但是作为合作者的谢冉冉本身就相当于半个皇帝眼线了啊，指挥蒋沛军队的人出自白云城这点自然不会瞒着皇帝。为了防止皇帝高估了蒋沛的能力，导致不必要的伤亡出现，谢冉冉给皇帝透露的消息里面自然包括了哪些战事是蒋沛打的，胜负情况如何。

谢冉冉皱着眉道：“蒋沛的胃口越来越大了，他本就是个赌性深重、好大喜功、又贪财好色的人。随着南海海寇被你们清缴的差不多，没了这笔外快，被养大了胃口的他恐怕会想办法再其他方面敛财。”

赌性不重的话，当初他就不会答应出兵了。就算谢冉冉说了锦衣卫担责又如何，难道出兵的他不会受罚吗？不过就是受的处罚小一点罢了。不是好大喜功，他就不会在那次之后还频频与白云城合作剿匪，甚至在上报朝廷的军报中片字不提出了大力的白云城了。至于贪财好色，光是明面上的小妾，蒋沛就养了近二十个，还常去秦楼楚馆，平时更是收受贿赂从不手软。当初谢冉冉就是用金钱打动了他的，也就是白云城富硕，所以并不太在意出力清缴海寇后，收益大多被他拿走而已，不然他怎么会特别喜欢和白云城合作呢。

想起蒋沛过去的所作所为，叶孤城也了然的点了点头。当初他们就是因为蒋沛足够‘灵活’，所以才选择与他合作的。但是也正是他太‘灵活’了，所以才容易出问题。但是叶孤城觉得这应该不至于让谢冉冉如此郑重其事的和他商量这件事，毕竟南海的海寇清理的差不多了，白云城和蒋沛的最容易出问题的合作也就差不多结束了，哪里还需要谢冉冉特意说起来呢。

叶孤城盯着谢冉冉，见她犹豫了一下，知道刚才说的理由没法说服他。出于对叶孤城的欣赏，谢冉冉还是选择稍微透了个底。

“你知道当今圣上和除了太平王之外的兄弟都关系不好的原因对吧。”

叶孤城点了点头，当年皇帝情况之危险，他也是知道了。当年先帝暴毙，皇帝登基之后朝局相当不稳，内忧外患，前朝余孽虎视眈眈，内部有太平王王妃事件爆发，其余诸皇子认为先皇之死有隐情，四处挑拨。后来太平王王妃自戕以证太平王清白，他回朝支持皇帝，再加上皇帝手段了得，虽然死了不少人，但朝廷至少没出什么大乱子。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皇帝除了和一直支持他的太平王关系不错之外，和他的其他兄弟大多关系不好。事情尘埃落定之后，皇帝也不好对这些兄弟动手，只能早早的就把这些个兄弟踢到了封地上。这些年这些王爷大概也是知道自己不招皇帝的待见，所以一直都挺安分守己的。

“若是太子继位的年纪不大，太平王这些年交了好些军权出去，这些王爷恐怕会起些旁的心思。南海海运利润庞大，又有着获取粮食矿石的渠道，恐怕会有不少人盯上这里。照蒋沛的性格，他恐怕挡不住这些人的诱惑。这南边，可是有着好几位王爷呢。”

叶孤城听明白了，谢冉冉这话里话外都是皇帝命不久矣的意思啊。和其他建立新朝之后才出生的兄弟不一样，皇帝是陪着先帝吃过打江山的苦的，他的身体还真的可能比不上后来出生的那些弟弟。太平王交了兵权，皇帝这一支失去了最坚实的支持，新帝年少继位，对于不少蠢蠢欲动的王爷而言的确大有可为。

就算和蒋沛合作的不错，叶孤城也必须承认他并不是一个多有节操的人，若是有机会，想必他是不会介意拼一个从龙之功的。特别是将来他升官之后，要是他觉得新升的这个官不符合他的贡献，那他就更容易被撬动了。

到时候白云城若是和他的合作关系太深，的确很容易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他牵扯深入进去。毕竟他要是让他们顺便带几船东西，合作习惯了他们恐怕也不会拒绝，那时候谁知道船上时什么啊。到时候恐怕就扯不明白了，为了自保，就算是他们知道了也不得不掺和进去。但是这种事情本来胜算就小，赢了他们白云城也就是能维持原状，要是败了恐怕整个白云城都得受罚，这完全划不来啊。

想明白之后，冷静如叶孤城也出了一身冷汗。越是了解蒋沛是什么人，就越是清楚谢冉冉的猜测很可能成真。甚至长居南海的叶孤城比谢冉冉更清楚，南边的这些个王爷到底是不是真的安分，她的猜测有多大可能成真。

“多谢！”叶孤城很清楚，这种事谢冉冉就算不告诉他都正常，这份劝告完全是看在感情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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