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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杜太监从后面走过来，眯起眼睛笑了笑，&ldo;这就是东华门，过了这个门，就算是进宫了。不过咱们只能从角门出入。走吧。&rdo;说着自己在前头引路。

平安等人连忙跟上，一路走一路偷眼看周围的景色，目露惊叹。那杜太监似乎也着意想要震慑他们一番，因此也不呵斥。反正这里虽说是皇宫范围，但不过是外城，不会有贵人们出入，也不虞会冲撞了谁。

进了东华门，前行几百米后，往右转过一道敛禧门。杜太监停下来，嘱咐他们到了这里，便要整肃仪容，不可嬉闹，否则是要受罚的。

敛禧门后又有几道门，之后便一直贴着宫墙走了大半个时辰，才终于来到了南北十三排，这是宫中各司局所在，负责安排他们各人去处的司礼监也在此设了值房。杜太监领着他们走到门外，低声说了&ldo;候着&rdo;两个字，便自己进去了。

原以为并不需要等多久，却不想杜太监迟迟未曾出来，其他三人毕竟都是小孩子，从前也没甚见识，这会儿已经有些不安，焦灼的交头接耳。只不知为何，却没人过来跟平安说话，他也乐得清闲，自顾自低头站着。

冷不防有人在他头顶说话，&ldo;你，跟我来。&rdo;

平安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将到嘴边的那句&ldo;去哪里&rdo;咽了下去。

去哪里都是不由自己的，问了又如何呢？反正到了这里，一切听从安排罢了。平安捏了捏揣在袖中的碎银子，拿不定主意是否要给这个不知身份的人送一块。

好在不等他犹豫出结果，那人又停了下来，笑眯眯的打了个千儿，&ldo;马太监，你的人顺便给你领过来了。&rdo;

平安有些惊讶。之前在宫外时，虽然听过一耳朵马太监的事，却并未放在心上。因为真的在宫中有些地位的太监，当不会去做那种出去领人的跑腿活儿。不过现下看来，这个马太监有没有地位且不说，在宫中的人缘应该不错。

这也让他稍稍松了一口气。既然被马太监提携过，那么他就没了选择，往后应该就是跟着这人了。若是对方有能力有人脉，对自己来说自然也是好事。

不求提携，但求不会有人因此来对付自己，故意践踏侮辱。

&ldo;抬起头来看看。&rdo;马太监的声音响起。因为听过他说话，所以平安立刻认出来了，毫不犹豫的抬了抬头，却没抬眼，依旧垂着睫，将目光定在铺了青石的地面上。

饶是如此，他也还是看清了，自己前面竟不止一个人，数数总共有四双鞋面！平安吓了一跳，花了好大力气才按捺住没有抬头偷看。

&ldo;难怪马太监你看中，果是个不错的，就是不知道够不够机灵，吃不吃得你那碗饭。&rdo;一个略有些尖的声音道。

太监们的声音好似都有些这种意味。似乎是因为净身早，雄性激素不够，所以第二性征发育也不完全，因此未能彻底变声。想到自己往后也会变成这样，平安就难免觉得糟心。

马太监笑呵呵的，&ldo;我看中的是他福气够大，你们也知道我这里的情形，机灵倒是次要的，第一等是要讨喜，运道好。&rdo;

&ldo;倒也是。&rdo;其他人闻言纷纷赞同。

平安都有些好奇起来了，这说得怎么那么玄乎，这个马太监究竟是做什么的？

又说了几句话，马太监才转向他，&ldo;平安，你虽是我选进宫来的，但也不好替你做决定。进了宫的人，都有机会挑选要去的地方。我来问你，你是跟着我呢，还是想挑选一番？&rdo;

这是考验吗？平安心中咕哝了一声，毫不犹豫的道，&ldo;我不懂事，也不知该去什么地方好，既然您带了我进来，往后还是要让您受累。&rdo;

这要是选了别处，不被这个马太监记恨才怪。所以这个问题根本不必选。

有人笑道，&ldo;瞧着倒是机灵，马太监这一回倒是挑了个好的。&rdo;

马太监道，&ldo;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既然我的人选定了，那我就先领回去了，还需调、教一番才能用。&rdo;说着走到平安面前，淡淡道，&ldo;跟上来。&rdo;

平安连忙跟在他身后，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也没有看见在场的另外三人究竟什么样子。

出了门，正好看到另一个小太监领着与自己同来的三人进去。平安心想，自己竟也算是走后门的了，这人生际遇还真是妙不可言。这般想着，不由微微一笑。

却不想马太监正在看他，陡然发问，&ldo;你笑什么？&rdo;

平安又吓了一跳。但也许是因为今天受到的惊吓实在是太多了，所以这会儿颇有点处变不惊，连脸色都没变一下，&ldo;只是觉得我比旁人幸运，得了您老人家的提携，实在不知该怎么报答。&rdo;

&ldo;好好干活儿就是报答我了。&rdo;马太监看了他一眼，道。

平安终于忍不住问，&ldo;马太监，咱们究竟是做什么的？&rdo;

对他这个&ldo;咱们&rdo;非常满意，所以马太监的脸色非常柔和，&ldo;咱家还想看看你能忍得住多久不问呢。怎么，还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就要跟着，就不怕咱耽误了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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