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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洛自知自己不胜酒力,加上心中惦念着其他事情,不敢像在栖凤居时那样贪杯。
凤瑾初却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亲自给她倒酒,热情万丈,生怕怠慢了她。
见她杯中酒几乎未曾动过,一脸疑惑道,“是我这府上的酒不对口吗?为何先生……”
离洛连忙摆手笑道,“不不不!我祖祖辈辈行医,家教极为严苛。素日在家中,我是滴酒未沾。
今日在王爷府上,偷饮这么一小杯,已是极限,万不敢再有逾越。若是叫我爷爷知晓我坏了祖制,定不会轻饶于我!”
凤瑾初闻言这才恍然大悟,起身把酒杯收起,连声致歉道,
“原来是我唐突了!酒这东西虽好,过量难免误事。如先生这般悬壶济世的神医,自然是不碰为宜!”
随之命下人送上一壶暖胃的清茶,以茶代酒。
即便没有美酒助兴,也不阻碍两人天南地北,畅所欲言。
凤瑾初对离洛,自然是有着相见恨晚的感觉。离洛则不然,她纯粹是在等时间。
以至于一顿晚膳耗了半个时辰多,两人依旧不尽兴,离座出了花厅移步书房。
睿王府虽朴实无华,却处处彰显着风雅的书卷之气。尤其是踏进凤瑾初的书房,没有一种语言能恰到好处的描述出,这份属于风流才子的儒雅气质。
房内一张花梨大书案,案上磊着各种字画,并数四方宝砚,各色笔筒,笔筒内各种上等的毛笔插得如树林一般。
书案上的一角,设有一个斗大的汝窑花囊,从园中折来的花枝,枝头的鲜花依旧开得烂漫。
西墙上挂着一副丹青,画中女子一身鹅黄宫装,容貌秀丽,端庄娴雅。离洛猜测的若无差错,应是凤瑾初的母妃。
另一面墙上,则是岁寒三友图。松、竹、梅,坚挺不屈,不惧风雪的傲骨。凤瑾初若与其相比,又能逊色几分?
凤瑾初见离洛站在画像前驻足观望,轻声说道,“这是我和凤阳的母妃,韩昭仪。她走得时候,凤阳才六岁!”
提及自己的母妃,凤瑾初的心就痛得发颤。年幼的他亲眼目睹死神一点一点扼杀他的至亲。
直到一口黑血洗过惨白的嘴唇,那双原本温柔如水的眼睛,陡然间变得狰狞可怖。
她狠命地攥着他的手腕,平日连一根寒毛都舍不得动他的母妃。此刻指甲嵌进血肉里恍不知觉,一字一顿嘱咐道,
“守身即是尽孝,韬光养晦,保护好妹妹。勇敢地活下去,哪怕生不如死!”
九年过去了,他心中的恨早已堆积如山,却从未妄想用自己薄弱的力量,为自己的母妃讨回些什么?
谨记母亲临终遗言,守身即是尽孝!只是今日遇见离洛,他执着得想要寻回当年母亲死亡的真相。
“公主的相貌像极了昭仪娘娘!”
凤瑾初满目的怨愤与苦楚,离洛尽收眼底,却不多问。皇家无情,恩怨情仇,是非曲直,从来都是建立在权位上。
胜者为王!
说起凤阳公主,凤瑾初满脸愧疚,“今年三月正好是她及笄,有心为她置办。
可惜她一睡就是半个月,加上楚太后也卧病在床,就这样错过了。想要为她描一幅丹青,也不能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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