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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楚流景,南柳人氏,郎君有缘再会。”
说罢,他徐徐走下石阶,行至船边,倾身踏上了乌篷船。
书生站在原地,望着男子乘舟离去的身影,却似想到什么,一时凝起了眉。
“楚流景?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冥思苦想了一阵,他倏然抬起了头,满面不可置信神色。
“南柳楚家!他是灵素神医的夫君?!”
……
乌篷船离岸轻晃,摇曳着于水上向前行去。
看着刚上船的人,阮棠好奇道:“你不是上岸去买东西的么,怎么方才还跟人聊起来了?”
楚流景笑了笑,“有位郎君向我问了些话,便随意聊了几句。”
她转头看向身旁人,语调放轻了些,“方才见卿娘面色似乎有些差,现在可好些了?”
帷帽掩面的女子半阖着眸,清挺的身姿倚坐在舟头,低声道:“无事。”
阮棠露出关切神色:“秦姐姐莫非是不惯乘舟?”
秦知白略微摇头,“只是身子有些不适,过会儿便好。”
安静片刻,身旁传来窸窣的响动声,一阵清淡的甜香气于船中弥漫开,不多时,温柔的话语声从旁响起。
“我买了些梅子姜与荔枝来,卿娘若身子不适,吃些蜜饯果子或许会好些。”
秦知白睁开眼,便见到身旁人捧着一包打开的油纸递到了她眼前,纸中包的是方才岸上买来的荔枝与梅子姜,荔枝已然剥去了壳,晶莹剔透的果肉水灵灵地泛着光,犹如上好的白玉,丝丝缕缕地透着清甜。
她眸光轻晃,隔着薄纱看向身前人面容,停顿须臾,接过了递来的果食。
“多谢。”
楚流景又将剩下的点心分给其余两人,随即转过了身,将手探入水中,仔细清洗着手上剥荔枝时沾上的汁水。
陈诺手中拿着点心,却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吃起来,偏着头看向岸上,思绪被岸边浣衣女的歌声吸引。
“棠棠,她们唱的可是九歌?”
阮棠侧耳听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唱的是云中君。”
陈诺惊讶,“原来还能唱出来吗?”
阮棠嗯了一声,边吃着梅子姜边慢条斯理地同她解释:“九歌本就是民间祭祀神灵时所唱乐歌改编成的诗篇。
“据传许多年前乾东有一大泽,名为云梦泽,云梦泽中居住着云姓一族,族中人信仰云君,每逢年节便会唱起九歌以表企盼思念。只是云家不知为何一夕之间忽然销声匿迹了,自那以后传唱九歌的人便少了些。”
“啪”
一颗荔枝掉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叫正在闲谈的两人看了过去。
“秦姐姐?”
坐于舟头的人微低了首,遮于脸前的白纱被风轻轻吹动,隐约能见到帷帽下略有些苍白的面容。
阮棠攒了眉,连忙靠近前去,“秦姐姐,你可是不舒服?”
她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楚流景仍背对着几人未曾回过身来,不禁有些着恼。
“楚二,秦姐姐身子不适,你还在那洗什么手?”
顿了片晌,探出手的人如梦初醒般转回了身,目光触及身旁人白弱的面色,慢慢回过神来。
“……卿娘?”
发觉秦知白神色似有些不对,楚流景伸出手去要为她把脉,而指尖不过刚搭上身前人腕间,却见近旁光影一点点暗下,素来清冷疏离的女子未曾言语,低垂着颈项靠入了她怀中。
阮棠愣了一会儿,神色复杂地坐回原位,一把拉住要起身过去凑热闹的人。
“坐好,别乱动。”
陈诺不解地看她:“秦神医不是不舒服吗?我包袱里有寨中带来的药,吃一粒或许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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