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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为什么,有这样的机会,却不跑。明明很清楚回去的路只有两条。被陵野弄死,被定安侯弄死。程愿看着那张和凌野一模一样的脸,一时分不清真实虚幻。他只笑笑,又靠了回去,凑近人颈窝,缩在人怀里。“如果我说,我对你,对陵野,依旧念念不忘,你信吗?”程愿说。陵野没说话。“你挑我脚筋,挑我手筋,把我弄成这副模样,还强行换我皮,还差点把我五马分尸,如今还要把我送给定安侯随意玩耍。可是程怨对陵野依旧念念不忘,你信吗?”程愿说。程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就好像程怨让他说的一样。又或者他现在就是程怨。陵野就是凌野。他分不清。他分不清陵野和凌野,同样分不清程怨和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思绪里混进了别人的情绪。或者从一开始就是如此,他像个旁观者,又像是主角。其实每次出手救陵野,也不全是平平的怂恿。每次说干脆杀了这人吧也只是说说而已。“信又如何?”陵野说。程愿笑笑。“是啊,所以我不多求,只求你少讨厌我一些,只求去弥补一些过去干的混账事。”程愿说。“我说的都是真的,只求你稍微不那么恨我一点。”程愿抚着他胸口那处疤。“这世上谁说喜欢我我都信,唯独你。”陵野抬起他的下巴。程愿默了一会,后笑笑。“那你觉得我这么锲而不舍地待在你身边是为了什么?”“这正是我想知道的,我等你告诉我。”陵野看着他的眼睛。程愿笑笑,偏开头,避开他那只手,重新躺进人怀里。“睡一觉吧,睡一觉起来兴许就不想知道了。”程愿睡觉喜欢曲腿,偏偏现在两人的姿势不允许他这么做。他像块饼一样摊在人身上。总不能还翻个身把人当毯子用。不舒服地扭来扭去。每扭一次衣服做成的被窝里边热气就散出去一点。冷风灌进来,冷的齁。程愿赔笑,“要不,你稍微侧一下,我这么正趴着睡不着。”陵野也没说什么,往左稍微侧了30度。这个姿势正正好,陵野完美地充当了程愿平日里睡觉最喜欢抱的那坨被子。陵野以为可以了,只是过了一会,又皱起了眉。这人,忒不安生。他低头看人。“腿。”“我不碰到。”程愿说。“……”岂是不碰到就没问题的……程愿严格地控制着最后的临界线,不越界。倒不是怕陵野忍不住,他是怕他自己也忍不住……程愿看陵野神色怪异,忍不住调侃,“我要真想做点什么,早就把咱两的裤子也扒了。”陵野再不理他,偏过头闭上了眼睛。程愿把腿又遂自己的意曲了曲,枕好后脑勺的胳膊,在人家怀里找了个最舒适的姿势。舒坦。会啊,我这么喜欢你程愿出去取水,捡柴,摘果子。就像个为生计奔波疲于养家的家庭妇女。“你出来,有问题问你。”他喊那个一贯喜欢装死的平平。“怎么了,先生?”平平今天出来的很快。“你之前说,你们这个系统,是以凌野为原型设计的?”“是的。”“为什么?”程愿问。平平沉默。“其他试验者在系统里边碰的也是凌野吗?”“这个我不清楚。”平平说,“我没有这么高的权限。”“系统真的是为了什么促进世界和平?”程愿又问。“还有为什么最近我愈发觉得我和程怨压根就是一个人。”程愿说。“你懂我说的这种感觉吗?”“先生,在这里,你就是程怨。”平平说。“不是,我知道我附在他身上了,用了他的身份人设,但是为什么,连感受,情绪,心境都继承下来了,我和程怨的区别,好像只在于这个‘yuan’字和一段残缺不堪的记忆。总之我的意思是,我觉得我就是他,是丢了一段记忆的他。”程愿说。平平不说话,程愿以为他没听懂,毕竟这话说起来确实蛮绕的。“我总觉得,他的这段人生,我曾经一定经历过,这个不像系统,更像是一种……前世今生?”程愿说。“我是不是曾经有一段时间,就是程怨?而如果我是程怨的话,那么,陵野是不是其实也就是凌野?”平平欲言又止。“是不是这个系统压根就不存在。”平平不出声了。月老说过不能说。“先生,不要想太多,你的任务就是要让陵野对你的恨意值少一些。”平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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