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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无忌走出两步，又停住，从怀中取出一盒药膏，转身递给赵敏道：&ldo;这药是我自己配制的，对于刀伤火烫小有功效，癒后不留疤痕，送给你。&rdo;赵敏接过，笑道：&ldo;这本是给苦大师的吧？张教主的顺水人情做得可真熟练。谢谢你啦。&rdo;无忌粲然一笑，道：&ldo;不过投桃报李，告辞了。&rdo;推门昂首而去。

杨逍、韦一笑隐在外间把风守卫，见到无忌出来，担了许久的心才放下。无忌道：&ldo;辛劳两位了。我想在外走走，两位请先回客栈。&rdo;杨逍向韦一笑使了个眼色，韦一笑点头离去。

杨逍脱下长袍，给无忌披在身上，遮住露出的小臂，牵着他手走到一条流经大都城内的小河畔，沿小河缓步而行。小巷空寂，唯听见大街上蒙古巡兵铁骑往来巡逻的声音。无忌站在河边一棵柳树旁，道：&ldo;赵姑娘是什么人？&rdo;杨逍道：&ldo;那处府邸是当朝兵马大元帅汝阳王住宅，属下猜测，赵姑娘应该是汝阳王爱女。&rdo;无忌虽知她必是朝廷贵人，却没料到竟是位郡主，怔了一下，道：&ldo;想不到她还是位郡主娘娘。&rdo;杨逍道：&ldo;想那位郡主娘娘金枝玉叶，一生顺遂，平日被阿谀奉承惯了，教主这般英雄人物，从所未见，一时好奇，才着意结交，请教主勿要被迷惑。&rdo;

无忌低声道：&ldo;我看到她，就像看到我自己，人前风光华丽，其实都是身不由己。&rdo;杨逍面色微变，道：&ldo;教主身份尊贵，如何是这般蛮子可比的。&rdo;无忌道：&ldo;是啊，她总比我自在多了……&rdo;眼望逝水东流，顾影自怜，喉头哽住，再说不下去。杨逍握着他手，柔声道：&ldo;怎的不开心了？是那个小妖女对你说什么了？&rdo;无忌摇头不答。杨逍抱着他坐在河边大石上，抚摸着他的小臂。隔了良久，无忌道：&ldo;她说，诸位师叔伯听到我做了明教教主，很不喜欢。&rdo;杨逍笑道：&ldo;那一定是小妖女骗你的，他们怎么会不喜欢？你看张真人就喜欢得紧。他们只会感激你，把我们这些大魔头导上正途。&rdo;无忌倚在杨逍怀中，道：&ldo;但愿如此。我只希望尽快接了义父归来，卸下肩头的重担。&rdo;杨逍手一顿，无忌登时察觉，道：&ldo;我在光明顶上和你们的约定，你忘了？&rdo;杨逍道：&ldo;自是记得的。你曾说阳前教主的遗命须当遵循，谢狮王回来之后，就得由他出任明教教主，对不？教主训谕，属下怎敢忘记。没想到，咱们相处之期如此短暂，我实是不舍得。&rdo;无忌道：&ldo;那是，义父可不像我那么好糊弄，你到时可要吃苦头了。&rdo;杨逍道：&ldo;你不做明教教主，有什么打算？&rdo;无忌道：&ldo;我要像胡先生一样，做个济世惠民的医生。&rdo;杨逍看他悠然神往，不忍扫他的兴，道：&ldo;你一定会是位名闻天下的神医。&rdo;

二人回到客栈时，天色已朦胧发亮，无忌刚踏进房中，便见窗子打开，一张脸向着他凝望。那脸上疤痕累累，丑陋可怖，正是苦头陀。无忌道：&ldo;苦大师，你是来找我治病的么？&rdo;苦头陀一怔，呆呆的望着无忌。无忌微微一笑，叫道：&ldo;杨左使，韦蝠王！&rdo;杨逍二人在邻室齐声相应。苦头陀听他叫人，登时从窗边隐去。无忌纵身出窗，见苦头陀从大门匆匆出去，这时杨韦二人也已赶到，见此外并无敌人，三人发足向苦头陀追去。

苦头陀带着三人出城到了一处乱石岗，与无忌一番比试之后表露身份，原来他非但不聋不哑，而且是明教光明右使范遥。杨逍在绿柳山庄初见时，已有所猜测，只是范遥的身形面貌变化实在太大，不敢便说，待得见他施展武功，更是猜到七分，这时听他自报姓名，不禁潸然泪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道：&ldo;范兄弟，做哥哥的想得你好苦。&rdo;范遥抱住杨逍身子，说道：&ldo;大哥，多谢明尊佑护，赐下教主这等能人，你我兄弟终有重会之日。&rdo;杨逍道：&ldo;兄弟怎地变成这等模样？&rdo;范遥道：&ldo;我若非自毁容貌，怎瞒得过混元霹雳手成昆那奸贼？&rdo;

当下范遥详述这数十年发生的事情。原来当年阳顶天突然失踪，明教众高手为争教主之位，互不相让，范遥却深信教主并未逝世，装上长须，扮作个老年书生，到处漫游。直到有一日，范遥在大都闹市上见到成昆，暗中跟着他走上一座酒楼，远远地听到他和汝阳王手下的玄冥二老说&ldo;须当毁了光明顶&rdo;。范遥仔细思量，本教内部纷争不休，外敌却如此之强，起意杀了成昆再混入王府查知谋划。可是成昆为人狡狯，武功又高，范遥接连暗杀了三次都不成功，于是一咬牙，毁了自己容貌，染了头发，扮作个带发头陀，投到西域花拉子模国去，在花拉子模国杀狮毙虎，颇立威名，当地王公便送他到汝阳王府中。

只是那数年间，义军此灭彼起，汝阳王忙于调兵遣将，将武林之事，暂且搁在一边。数年之后，汝阳王的一子一女长大，世子随父出征，女儿则是统率蒙汉西域的武士番僧，向门派帮会大举进击。成昆暗中助她策划，乘着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之际，由赵敏带同大批高手，企图坐收渔人之利。绿柳山庄之时，玄冥二老负责押送六大派门人回京，而范遥则留在赵敏身边保护，众人由是相见。

无忌问起六大派何以被擒，范遥道：&ldo;那是西域番僧所献的□□&lso;十香软筋散&rso;，无色无味，药性发作之时，全身筋骨酸软。这药由玄冥二老掌管，一时调运不便，所以绿柳山庄之时就没有使用，幸亏如此，不然后果难料。&rdo;无忌道：&ldo;那解药在何人手上呢？&rdo;范遥道：&ldo;此事原是极机密，我本无法得知。不过我知此事牵涉重大，暗中就留上了心。如我所料不错，这解药也是在玄冥二老手上，一个管□□，一个管解药，而且经常轮流掌管。我听说□□和解药气味颜色全然一般无异，若非掌药之人，旁人丝毫分辨不出。那&lso;十香软筋散&rso;另有一般厉害之处，中了此毒之后，倘若第二次再服□□，就算只有一点儿粉末，也是立时血逆气绝，无药可救。&rdo;

杨逍见无忌跃跃欲试，知他对这些奇药怪毒十分好奇，生怕他一不小心说出以身试毒这种话来，抢着道：&ldo;兄弟，少林寺也是那位郡主娘娘做的好事么？那些罗汉像转过了身子，是你做的手脚？&rdo;范遥笑道：&ldo;郡主将远征光明顶的众高手擒获后，便率人进袭六大派的根本之地，第一个就便挑中了少林寺。我见郡主叫人在罗汉像背上刻上那十六个大字，意图嫁祸本教，我后来便又悄悄回去，将罗汉像推转。大哥，你们倒真心细，这件事还是叫你们瞧了出来。那时候你可想得到兄弟么？&rdo;杨逍道：&ldo;我们推敲起来，对头之中，似有一位高手在暗中维护本教，可哪能想得到竟是我的老搭档好兄弟。&rdo;

无忌听到这话，双眼望着范遥，一瞬也不瞬。范遥道：&ldo;教主有何吩咐？&rdo;无忌道：&ldo;你这脸，若是再受一次剑伤，便能回复原样了，你愿意一试么？&rdo;范遥道：&ldo;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不敢有劳教主费心。&rdo;无忌点了点头，道：&ldo;那也好，免得像有些人，仗着自己一副好皮囊，招摇撞骗。&rdo;范遥韦一笑不明白，杨逍却知道无忌在暗讽自己，心中无奈，道：&ldo;咱们要救六大派被困的众高手，须得先行查明&lso;十香软筋散&rso;的解药由何人掌管，然后再计议行事。&rdo;他沉吟片刻，道：&ldo;兄弟，那玄冥二老生平最喜欢的是什么调调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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