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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江南小匪说大梦（第2页）

回到寨中，一帮人饮酒吃肉不亦乐乎，都是亡命徒谁还去想今日事，有酒喝酒有肉吃肉即是心上事，或许脸上的鲜血都未曾洗净就赶着上桌吃酒了。

不过大当家刘柱可就无那般闲心了，压着怒火挨个盘查，想找出到底是哪个人通风报信，使得今日如此狼狈。不过一两个时辰下来并未问出什么所以然，发现人群中并未看到今日立大功的梁尧，一番询问后得知梁尧在寨外的山头坐着独自饮酒，提着壶酒朝梁尧走去。

“梁子，今日可得好好赏你，只可惜未能杀那李胖子抢来他那水嫩的娘子，还别说，没想到你小子真硬，那几个护院我都得搞上些时间呢，你倒好，三下两下就放倒了，深藏不漏啊。”说完仰头饮了口酒。

“当家的，你为何要让弟兄们杀尽村子里的人呢？”梁尧并未回头看刘柱，凝神注视着远处还在烧灼的星火，不时又拿起酒坛喝了口。

“咱们吃打饭的，讲究一个斩草除根，不杀他们也不会感激咱们，他们只会憎恨咱们抢了他们粮食和女人。”说着刘柱大口饮酒，待得浊流入腹，才接着道，“这世道乱，谁知道那村里有没有人以后会走了官运仕途，亦或是成了江湖高手，找上山来，不还是得咱们掉脑袋嘛。”

梁尧听完点了点头，沉默微许提起坛子一口饮尽，告知自己有些累了，想回房中歇息，刘柱又笑问梁尧要不要个今日从村中抢来的女人，梁尧谢绝后走回房中。

两手枕着头躺在木床上，脑中浮现出村里的景象。

有个汉子挡在自己的妻子前，手里就把锄头，对着冲过来的几个土匪毫无一丝惧意，最后被捅得不成人样，死了。

还有个孩童看着自己的父亲被土匪一刀砍死，抓起块石头就往前冲，把自己往刀口上送，也死了。

“世子，大年叔入城了。”

一道黑影掠过，还未看清，此人便已达床前，微微躬身说道。

“天中，在外喊我公子即可，告诉大年叔，我一早去寻他。”梁尧十分淡然的答道，虽说此人行势之快令人咂舌，一瞧便是个高手，却未能让梁尧心中有何惊澜，反正打梁尧懂事起天中就时常神出鬼没。

“是，世子。”说完未等梁尧回应，只见黑影一掠，窗檐上灰尘微起，房中又仅剩梁尧一人。

梁尧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最后起身穿上单薄黑衣，顺手提起挂在床头的刀就出了门。

寅时。

金勾寨被鲜血染得深红，给这凉秋黑夜添上一分别样的黯淡。

金勾寨中，一黑衣少年手起刀落，身前的喽啰一脸惊恐地倒下，梁尧冷道：“那汉子可比你好。”

身后有一人抬斧抡向梁尧，梁尧侧身躲过，手中白刃穿腹，淡淡道：“那孩童以后或许会很不错，却没了”

未过多久，整个金勾寨带把的跑的跑，死的死，还能站着的，也就身前的刘柱了。

刘柱拄着刀微微颤抖，啐了口血笑道：“怎么也有五品吧？救了我，又要杀我？果然高手眼中我等如玩物。”

梁尧将手中的刀随意一扔，摇头淡淡回道：“就同你们杀那些村民一个道理，不想杀你了，你走吧。”

“哈哈哈哈哈”刘柱猛然大笑，露出一口被鲜血染红的牙齿道，“走？我刘柱并非贪生怕死之徒，你灭我金勾寨，和杀我有何区别？”

梁尧从怀中取出一玉瓶扔向刘柱，说道：“拿去止血缓脏，你是条汉子，留条命去充军吧，再有两年天下就没这么太平了，村里的命，算他们偿了。”

刘柱怒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如此羞辱于我！”

梁尧并未理睬，转身朝寨外走去，走到寨门时停下，背身说道：“未曾想过，仅是觉得看着那些江南儿郎就这么没了，良心有些过不去罢了。对了，你去充军若有人要拿你，问你身上那三则命案，你便说是水官所通之人即可。”

刘柱看着那道单薄的背影缓缓远行下山，心中的愤怒、不甘、屈辱不知为何都缓缓散去，随之聚来的是恐惧。

这个少年，为何会清楚自己是身负三则命案的囚犯？

为何会知的如此清楚？

他到底是谁？

……

卯时。

梁尧下山来到村中，将少数还未被烧成灰烬的村民埋入土中。

梁尧拍了拍手上的泥，看着眼前已成废墟的村子，喃喃道：“对不住了。”

随后转身朝小城走去，似乎嘴里还自言自语地呢喃了一句。

“从今往后，我想让江南人人享有安宁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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