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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徐贵妃和淑妃离她很远，她只能隐约听见她们起先在闲聊，没过多久便争执起来，最后一群人涌上前，惊慌失措地唤道：&ldo;娘娘，娘娘……&rdo;

阿鱼大着胆子抬眼一看，远远瞧见徐贵妃两手捂着肚子，面色发白，几个宫女扶着她，急匆匆地走了。

随后便听见几个宫嫔干笑着说道：&ldo;淑妃姐姐，贵妃娘娘似是要生了……要不咱们去瞧瞧？&rdo;

淑妃的蛾眉蹙了几蹙。虽然是徐贵妃自己跑到她这儿来寻衅的，但徐贵妃毕竟怀着龙胎，若果真出了什么事，她也脱不了干系。

淑妃抿紧了唇，终于还是点点头：&ldo;走吧，去看看。&rdo;

一群宫妃婢女渐渐走远了。

阿鱼这才撑着地站了起来。

因她跪得久了，膝盖都有些发酸，站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摇摇晃晃的，眼前还有点发晕，回到司膳房之后，便直接回屋趴下休息了。

没过一会儿，燕仪就回来了，瞧见阿鱼一副恹恹的模样，便问：&ldo;怎么了？出什么事了？&rdo;

阿鱼闷闷地说：&ldo;主子们斗法，殃及了我这条池鱼。&rdo;

燕仪觉得好笑：&ldo;谁让你叫阿鱼呢？&rdo;她走近几步，发现阿鱼的脸色真的不好看，泛着白，没什么血色，眸光一扫，才发现阿鱼的裙子上沾着血渍。

&ldo;阿鱼，你这是来癸水了。&rdo;

阿鱼懵懵地看着燕仪。燕仪也知道阿鱼是头一次来潮，便烧了热水，拿来白布巾，一边教她怎么用，一边数落道：&ldo;现在天气凉，你还穿这么单薄，这不是存心给自己找罪受吗？要是落下寒病，会跟你一辈子。肚子疼不疼？&rdo;

阿鱼摇了摇头。燕仪笑道：&ldo;那就好。&rdo;

哪知道这天晚上，阿鱼就觉得肚子钝钝的疼，浑身冒着虚汗，整个人都是冰冰凉凉的。燕仪正在灯下读毛诗，阿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疼得实在吃不消了，便喊了一声：&ldo;燕仪。&rdo;

阿鱼以为自己喊得很大声，其实声若细蚊，听着很是虚弱。好在燕仪听见了，走过来看了眼阿鱼，阿鱼疼得说不出话来，只好指了指自己的小腹。

燕仪见她这般疼痛难忍，心里也明白过来，道：&ldo;你等等，我去给你冲碗红糖茶。&rdo;

她去厨房烧了开水，找来红糖块和姜丝，拿开水泡开了，稍稍放凉之后端给阿鱼喝。辛辣的姜味率先入鼻，和淡淡的红糖香融合在了一起，阿鱼皱着眉头喝了下去。

茶水微烫。一碗下肚，四肢百骸都暖和了许多，痉挛般的腹痛似乎减轻了不少。燕仪道：&ldo;你快睡吧，睡着了就不疼。&rdo;

阿鱼听话地裹紧被子，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此刻的司膳房一片寂静，凤阳宫却嘈杂得很。

天子负着手，在寝宫门口来回踱步，神色焦急，见服侍徐贵妃的秋兰出来了，忙问：&ldo;怎么样了？&rdo;

秋兰面带喜意：&ldo;恭喜陛下，娘娘生了个小皇子，母子平安。&rdo;

天子浑身都松懈了下来。他有过那么多子女，却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高兴。

&ldo;赏。凤阳宫人人有赏。&rdo;天子大手一挥，又吩咐身边的长侍，&ldo;传旨下去，大赦天下。&rdo;

&ldo;大赦天下？&rdo;淑妃一边给面前的妇人捶着肩，一边冷冷笑道，&ldo;娘，您听听，陛下对这个皇子可是寄予厚望了呢。&rdo;

就在今天下午，平阳大长公主听说自己的闺女把徐贵妃气到早产，连忙进了宫，生怕天子为难淑妃。好在徐贵妃已经平安生产了。

眼下，母女两人已屏退了下人，正坐在一起说话。

平阳公主道：&ldo;你说你，好端端的招惹徐氏干什么？她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陛下能轻易放过你？&rdo;

淑妃提起这个就来气：&ldo;我哪儿招惹她了？明明是她不请自来，不仅出言不逊，还砸了我的花瓶，结果她早产了，过错全在我一个人身上。&rdo;

平阳公主没接话，沉吟半晌，试探地问道：&ldo;如今……你对陛下还有心思没有？&rdo;

淑妃默了片刻，摇摇头：&ldo;再没有了。我当初真应该听娘的话，随便找个人嫁了也比嫁表哥好。&rdo;

平阳公主不由叹了口气：&ldo;傻孩子，娘怎么会害你呢。&rdo;顿了顿，又说，&ldo;如今徐氏得宠，又生了皇子，只怕陛下不日便要许她后位，到时候她那刚出生的皇子可就是正儿八经的嫡子。&rdo;

淑妃眸光微转。天子正值壮年，而太子羽翼渐丰，天子心中恐怕也有几分不悦和忌惮。这时候来了个刚出生小皇子，不仅没什么威胁，而且是自己心爱的贵妃所出。要说天子心中不会动摇，她可不信。

&ldo;娘，咱们得帮帮太子。&rdo;淑妃冷然道，&ldo;总不能让徐氏占了便宜。&rdo;

平阳公主和淑妃一样，也看不起徐贵妃的出身来历。她弹了弹指甲里的灰尘，神色轻慢：

&ldo;凭她也配。&rdo;

没过几天，大赦天下的旨意便传遍了禁宫。

最高兴的当属阿鱼。大赦天下意味着先前的罪过一笔勾销，她的罪籍算是抹消了。所以现在的她和普通宫女一样，年纪到了就能被放出宫，不用在宫里待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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