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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1页）

海勒护士退后半步，像是摆开在拳击场上对峙架势。

&ldo;别激动。&rdo;巴毕规劝道，&ldo;我猜你知道如何对付一般的疯子，可我的情况有点儿不同。&rdo;海勒护士似乎赞同地点了点头。巴毕步步紧逼，&ldo;我想，如果你看见我变成一只大黑老鼠，一定得吓跑。&rdo;

海勒护士继续向后退，睑色开始变白。

&ldo;我只需要和格兰医生谈五分钟‐‐现在。&rdo;他告诉护士说，&ldo;如果他不乐意，账单上多写一笔就是了。&rdo;

&ldo;很有可能。&rdo;海勒护士警告说。巴毕朝她咧嘴一笑，突然，四肢着地。&ldo;我不想挡住你的路，&rdo;海勒哆嗦着说，&ldo;我带你到他房间。&rdo;

&ldo;很聪明!&rdo;

他站起身，海勒护士退后一步，让巴毕走在前头，顺着大厅朝楼梯口走‐‐巴毕心里好笑，海勒护士一定以为他真能变成老鼠哩。到了病房的后门，护士指给巴毕格兰医生的住所，住所的灯已经熄了。他走出病房，朝格兰医生的住所走去，心想，这下护士小姐可以松口气了。

巴毕还没走到，格兰医生楼上的灯就&ldo;嗵&rdo;地亮了，一定是海勒护士打了电话。高大文雅的心理学家不等巴毕到，就已经在门口迎候了，他身穿一件很特别的晨衣，满面的睡意。

&ldo;喂，巴毕先生?&rdo;&rdo;又发生了，&rdo;巴毕脱口而出，&ldo;又做了一个梦‐‐而且我知道，这不仅仅是个梦。这次，我是一条大蟒蛇。我‐‐我杀了尼克&iddot;斯宾维克。&rdo;他停下来喘了口气，&ldo;我要你给警察打电话。他们一定会发现尼克躺在人类研究基金会九楼窗外的地上，已经气绝身亡。凶手是我。&rdo;

巴毕抹去额头上的凉汗，瞟了一眼格兰医生，看他会作何反应。可是，这位心理学家眨了眨他倦意依旧的棕色眼睛，抖了下裹在精美晨衣里的肩膀，深表同情地微微笑，甩了下乱蓬蓬的鬈发‐‐医生的甩头动作，唤醒巴毕内心深处的什么东西，他有一种温暖的、解释不清的熟识亲切感。

&ldo;打不打?&rdo;巴毕紧逼着问，&ldo;你给不给警察打电话?&rdo;

格兰医生很镇静地摇了摇头：&ldo;不，我们不能那样做。&rdo;

&ldo;但是，尼克&iddot;斯宾维克死了!&rdo;巴毕颤抖着声音说，&ldo;我的朋友‐‐&rdo;

&ldo;我们不能心急，巴毕先生。&rdo;格兰懒洋洋地抬起肩膀，&ldo;如果那儿没有尸首，我们就会让警察局的人白跑一趟。如果有，我们又难解释清楚，我们怎么会知道。&rdo;他红棕色的脸膛上露出可爱的微笑，&ldo;我是严谨的唯物主义者‐‐那些警察可是残酷的唯物主义者。&rdo;

巴毕的牙齿咬得&ldo;格格&rdo;响：&ldo;你认为我‐‐我真的杀了他?&rdo;

&ldo;根本不。&rdo;格兰安抚似地对他说，&ldo;海勒护士肯定地对我说，你一直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直到几分钟前，都睡得很沉。然而，我的确意识到另一个可能性，很有趣，也许可以解释你的梦。&rdo;

&ldo;嗯?&rdo;巴毕愣了一下，&rdo;是什么?&rdo;

格兰疲倦地眨了下眼。

&ldo;你一直都在设法解开一个谜团，你的老朋友，奎恩和他的助手们为什么行动如此诡秘。&rdo;格兰医生的男低音，显得很随意，很缓慢，&ldo;你也清楚地意识到，你没能找到任何确切的答案。但是，潜意识，请记住，可比我们通常想像的要狡猾得多。&rdo;

说着，他故意把自己晒成红棕色的手指交叉起来。

&ldo;而潜意识当中，巴毕先生，&rdo;他严肃地继续道，&ldo;你有可能怀疑尼克&iddot;斯宾维克会被从某个窗口甩出去。如果你的潜意识凑巧真与实际情况相吻合，警察就有可能在你所说的地方，找到尼克的尸体。&rdo;

&ldo;胡扯!&rdo;巴毕一下子火冒三丈，&ldo;只有山姆和他在一起‐‐&rdo;

&ldo;正是!&rdo;格兰点点头，意思说，这正是我所暗示的，&ldo;你主观意识当中，当然拒绝接受这个概念，即山姆&iddot;奎恩可能是凶手‐‐甚至你主观意识的拒绝。本身就很有意义，因为，在潜意识当中，你可能希望山姆&iddot;奎恩是凶手，并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rdo;

巴毕骨节突出，毛茸茸的手握成了拳头。

&ldo;我‐‐我不可能那样想!&rdo;他气急败坏，沙哑着嗓子说，&ldo;那‐‐那纯粹是魔鬼的想法。&rdo;他猛地向前抽出身了，不知该说什么好，&ldo;这纯粹是荒唐透顶。我告诉你，医生，山姆&iddot;奎恩和诺拉&iddot;奎恩两人是我最好的朋友。&rdo;

格兰轻轻地、试探性地问：&ldo;他们俩都是?&rdo;

巴毕的拳头握出了汗。

&ldo;闭嘴!&rdo;他的声音嘶哑着，&ldo;你‐‐你不能对我这样说!&rdo;

格兰连忙退到亮着灯的门廊，举起双手。

&ldo;仅仅是个推测，巴毕先生。&rdo;他轻轻点着头，微笑着表示让步。&ldo;你如此强烈的反应向我表明，这是一个敏感点，不过，我看现在没有必要就此进行深入的探讨。今晚就让我们忘掉所有的问题，回去睡觉，你看怎么样?&rdo;

巴毕艰难地舒了口气，把手插进浴袍空荡荡的大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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