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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蓝道站起身，和蔼地打圆场。他说：&ldo;别这样，你误会我了，崔弗斯先生！请你理智一点。我的建议全是为了你好……&rdo;

&ldo;说到你，&rdo;史宾利说，&ldo;你现在满脑子在想&lso;这家伙究竟知道多少？&rso;你发现……所以才会这么建议我。我会把我知道的统统抖出来。话又说回来，你曾经答应我不告发我持用假护照的事，让我在一个星期内离开这个国家，不是吗？&rdo;

蓝道走上前，忽然尖声说，&ldo;别作傻事！&rdo;

&ldo;你怕我毁了你的计划，是吧？&rdo;史宾利问道，&ldo;我想得没错。你现在仍然想，&lso;他到底知道多少？&rso;&rdo;美国人在蓝道对面坐下。头顶上正好有盏灯，他的脸陷在阴影里。从眼睛到颊骨，一道锐利的线条延至下巴，头发光亮的色泽一如他目光挑衅的小眼睛。他似乎想起他原本不是要扮演这种风度翩翩、四海为家的旅者角色。他怱然回神过来，改变自己的言行举止。连声音也变了调。

&ldo;我可以抽烟吗？&rdo;他问。

四周氤氲烟雾让他悄声试探一下，但是没有获准。他心里早有数，却仍感到愤怒。他迳自点了根烟，手腕灵巧一转擦亮火柴。他接下来的言语毋宁更真实；他环顾屋内，一脸惊讶和迷惑，唐突地说：&ldo;这里是英国乡间的豪宅。我不讳言告诉各位，实在太令我失望。这玩意儿‐‐&rdo;他拿烟指着墙上‐幅威尼斯景致，&ldo;简直堪称拙劣，那一幅也是，壁炉上法国画家幅拉哥纳尔的仿作真让阿肯色州的松瀑光彩尽失。各位，我希望我说得没错。&rdo;

莫区巡官不耐烦地说：&ldo;这关你什么事，你别趁机转移话题；听着，&rdo;他紧皱眉头，&ldo;我挑明了告诉你，我绝不跟你交换条件。要是菲尔博士愿意这么做，那是他的事，他自己对苏格兰场负责。我们聚集在这里，是为了让案情早日水落石出……你最好能让我们相信你并非射杀狄宾先生的凶手。首先，我们要知道‐‐&rdo;

&ldo;巡官，冷静一点！&rdo;菲尔博士好言相劝。他喘着气向史宾利表示，他对之前的话题颇感兴趣；他双手交叠在便便大腹上，以慈父般的祥和说，&ldo;你对于这些画的评论果然是一针见血，史宾利先生。这里有幅非常有意思的水彩画，就在你旁边的桌子上‐‐那张纸牌。请你过目一下。不知道你对此有何看法？&rdo;

史宾利往下看；他看到纸牌上手绘的八柄宝剑，萎靡的精神为之一振：&ldo;这不是塔罗牌吗？你们从哪儿搞来的？&rdo;

&ldo;你知道这玩意儿？……太好了，比我预期的好太多了。我正想问你，当你认识狄宾先生时，他是否相当热中神秘学？我相信他是；他那几柜子的书内容都相当冷癖‐‐比方说像渥靳、伊利&iddot;史达、巴利特、帕布士这些人的作品，似乎没有人知道他在钻研这门学问。&rdo;

&ldo;他的确相当热中此道，&rdo;史宾利干脆地回答，&ldo;还有其他任何能预测未来的东西。他却抵死不愿承认，就这样。事实上，他跟他们一样迷信，塔罗牌是他的最爱。&rdo;

莫区巡官动作笨拙地拿起笔记本：&ldo;塔罗牌？&rdo;他重复，&ldo;这张塔罗牌是指什么？&rdo;

&ldo;为了能充分彻底回答这个问题，我的朋友，&rdo;菲尔博士瞥了这张牌一眼，&ldo;你们有必要对这门神秘学的基础理论有初步了解；尽管这个说明一定让各位理性的脑子、甚至我自己感到难以理解。一旦各位对神秘学的功能有基本概念，我就便于对各位解释我的假设。塔罗牌揭露宇宙的概念和原理，让我们能够掌握自然进化的法则，它就像宇宙问的一面镜子，令我们象徵性了解古哲的三重神谱、雌雄同体及宇宙演化理论，是一种渐进式具体表现或与神灵关系密不可分的双重趋势……是对神智学更进一步的赞美。也是‐‐&rdo;

&ldo;不好意思，先生，&rdo;莫区巡官深吸了一口气说，&ldo;我没办法把这些写下来，你知道。要是你能把你的意思说得更清楚……&rdo;

&ldo;很不幸，&rdo;博士说，&ldo;我办不到，要是我弄得清楚就好了。我只是加以解释，我读过一些，因为我被这些字里行间的奥秘及宏观的视野深深吸引。据那些研究塔罗牌的人说，整个宇宙历程的关键……主要就是根据这盒七十八张象徵奥秘意义或恐怖标志的纸牌。就和各位打纸牌一样，他们用这些牌预测未来，正如史宾利所说的。&rdo;

莫区看起来相当感兴趣：&ldo;喔，就凭这些纸牌预测未来？我玩过。我姊姊的朋友常常为我们解读这些牌。茶叶也可以，&rdo;他‐本正经，&ldo;要是她没有说对，就会……&rdo;他忽然打住，一睑内疚。

&ldo;没有关系，&rdo;菲尔博士以同样惭愧的表情说，&ldo;我自己本身就是史宾利先生形容的那种&ldo;热中此道&rdo;的人，我碰到会看手相的人绝不错过摊开手的机会、或者用水晶球预测我的未来。我就是忍不住。&rdo;他坦白说，甚至有点埋怨，&ldo;就算我再不信这一套，我一听自己的未来还是马上会号啕大哭。这就是为什么我会知道塔罗牌的缘故。&rdo;

史宾利讽刺地撅高嘴，暗自窃笑：&ldo;我说，你是侦探吗？&rdo;他问，&ldo;你是我见过最有趣的侦探。人活在世上就要多学。预测未来‐‐&rdo;他又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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