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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桃尽篇五（第2页）

竹染站了起来走到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琴师，后者摇了摇头。竹染对门外的人行了个礼道：“各位，这间客栈的怪事已经解决了，大家现在可以放心了。”

琴师没有再理会门外那群人，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把酒瓶放到老板的手里，然后回了客房。老板细闻了一下，立即心领神会，照顾着门口的客人。

“有什么好怕的，我来，这桃花酒可是失传了二十年的，今天终于能再品尝到了。”

一个人带着头走了进来，其他人见状也鱼贯而入。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颤颤巍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良久他发出一阵大笑。

“没想到我老头子土都埋到脖子了，还能再一次喝到这种美酒，老天待我不薄！”然后又颤颤巍巍地又出了客栈。

待老板送走最后一桌客人后，他摇了摇酒瓶，听着声音似乎酒瓶还是半满的，他手里握着酒瓶走到了琴师门前却发现房间并未掌灯，心想他定是睡下了，正欲离开时，房门却被打开了。

“这瓶酒请老板收下，这其中有多少酒想必老板心中了然。”老板听闻正欲道谢，琴师又继续说：“老板不必多礼，此番是有一事相求。南山上有一处桃林，桃林中有两间小屋，小屋前有一棵数百年的桃树，在下想请你每日清晨带着一盏晨间初露去浇灌那棵桃树，切记，不可让外人知道。”

老板立即应了下来，见琴师无意再与他交谈，便行了个礼离开了。

每日用晨间初露滋养，也许一两年也许三五年，终有一天秦墨会再次醒过来的，这一切要归功于竹染，没想到就算无数次轮回他仍然有草木皆苏，治愈万物的本事。

琴师轻叹了一声。他幻出那幅被他称为“妄境”的画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典雅别致竹屋，数尺高的竹子将竹屋围住，坐在屋顶上天空，看见的是由竹子围成的一方天地。竹屋的四周是绵延数里的桃林。他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冷冽的雪松香。他一直不明白为何看着温和的那人会喜欢如此冷冽的气味。竹制的案牍上摆放着一个檀香炉，香炉旁边是一朵含苞待放的冰莲，他将瓷瓶中的眼泪滴了上去，冰莲发出了微弱的光芒，花瓣微微地绽开了一点。

“别来无恙了，桃源君，我等你好久了。”

清潭峰顶，两间不大不小的屋子后面是五座坟墓，分别是沈清风夫妇、张婆婆、沈妙玉、薇儿，还有一座没有墓碑的坟墓，只见黑首蛟呆呆地站在这几座坟墓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远处是一个清瘦病弱的身影。

“阿笙。”黑首蛟听见背后传来了脚步声，他转过身，只见来人生了一张与黑首蛟面容相同的脸，只是这张脸面无血色，显得苍白病态。

“哥。”

秦怀萧与黑首蛟并肩而立。

“哥，我不明白，为什么青栀为他做了那么多，他还是不喜欢青栀。”黑首蛟有些迷茫。

秦怀萧并未直接回答，他伸手摸了摸薇儿的墓碑道：“若是当时她变作薇儿的样子你会如何？”

“这可不行，薇儿只有一个，谁都不能冒充她！”说到这里黑首蛟突然明白了。“我只是……我看到她便想起了娘。”

“你啊，白白活了几千多岁，只长了个子。”秦怀萧伸手替黑首蛟顺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

“感情的事，没人规定你付出了就一定有回报，更没人规定你喜欢别人，别人就一定要喜欢你的。”

一阵风吹过，那个瘦弱的身影开始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黑首蛟急忙为他顺了顺背。

黑首蛟有些不悦，他皱着眉道：“这里风大，你身子单薄，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秦怀萧并未动，只是看着黑首蛟，半晌他开口道：“阿笙，娘说过一定要堂堂正正，不论做什么都要无愧于心，不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弟弟秦怀笙，不是黑首蛟，你可记住了？”

二人对视许久，终是黑首蛟垂下眼眸：“哥，我懂了，我扶你回去吧。”

秦怀萧点了点头，由着黑首蛟扶着他。黑首蛟握紧了藏在背后那只手，手心里是一张纸条，纸条瞬间化为了齑粉被他偷偷扬在了风里。

纸条上写着：“已寻得临川与竹染二人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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