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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第1页）

昨天折腾到半夜，才醒来时朦胧的清醒撑不过片刻，沈元歌也觉得眼皮子又涩又沉，双腿就跟被碾过似的，稍微一动，浑身酸疼不已，指尖还搭在他脸上，便又盹了过去，燕崇捞过她露在外面的手，塞进被子里。

再醒来时，已是外头的嬷嬷在敲门。

&ldo;少爷，少夫人，时辰差不多了，起来用膳罢，待会儿还要去祭拜宗祠。&rdo;

燕崇这才完全清醒，睁开眼看见沈元歌依偎在自己肩窝里，玉足微凉，蹬在自己腿上取暖，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颈肩红痕未消，柔顺安静而楚楚可怜，呼吸均匀，没醒第二遭，想是昨晚真的累坏了。

燕崇有些心疼，没叫醒她，悄悄掀了自己那一侧的被，想要下榻，身后却伸来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腰。

燕崇一顿，回头见她还阖着眼睛，松了口气，将那只小手拿下来，放在掌心捂了捂，又放回去，轻手轻脚地去拿衣裳，门扇却又不合时宜地响起笃笃声：&ldo;少爷，时辰不早了。&rdo;

燕崇敛眉，啧了一声：&ldo;就来。&rdo;

他虽压低了声音，可能口吻还是有些冲，门外顿时安静了，燕崇套上中衣，身后被衾窸窣作响，沈元歌软软地轻哼，撩起一只眼皮。

帐子撩起来，她被外头的光亮吓了一跳：&ldo;这么晚了?&rdo;

燕崇靠过来，亲了下她的额：&ldo;没事，你可再歇会儿，我让她们把早膳拿进来。&rdo;

礼数不能废，沈元歌顿时就清醒了，一下子坐了起来，酸痛感瞬间蔓延，不由得低哼了声，燕崇扶住她：&ldo;别起太猛，我给你穿衣裳。&rdo;

两人穿戴好起身，燕崇去开门，没走两步，眼前却漫上来一片乌黑，沈元歌看到他身形好似有一瞬的摇晃：&ldo;你怎么了?&rdo;

黑暗很快散去，燕崇揉揉额角，道：&ldo;没事。&rdo;

身体传来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感，燕崇暗暗咋舌，病中纵欲真是要不得，差点就晕过去了，他告诫着自己，上前将房门拉开。

两人业已成家，裴骁终究不能再干涉，只是婉拒了裴肃让他娶大理寺卿幺女的意思，日子逐渐平静下来，入夏之后，东宫同太尉吕骥之女结亲，皇帝有意安抚，赏赐丰厚，大婚当日，朝中文武皆前往拜贺，场面十分盛大。

燕崇同兆麟在朝为官，礼是必须要过的，当日婚宴也到席了，晚间时分，裴骁端着酒杯过来了：&ldo;燕将军。&rdo;

燕崇向他举杯：&ldo;殿下大喜，末将敬贺。&rdo;

裴骁脸庞微带酡色，笑容浮流于面：&ldo;同喜，少夫人没来?她近来可好?&rdo;

燕崇将酒水吞咽入腹，抿起的唇角里不觉带了三分冷意：&ldo;她很好，有劳殿下。&rdo;惦记还是挂念?他停住了，接下去的词没再继续说。

裴骁走到旁处去了，燕崇坐回位子，手中空盏往桌上一顿。

不轻不重的一声脆响，旁边过来想跟他套近乎的官员酒杯便在半空中卡了一下，沈兆麟岂会察觉不出端倪，适时笑道：&ldo;姐夫有些醉了，喝杯茶吧，李大人这杯我替姐夫饮了。&rdo;

他说着朝方才的官员举杯示意，一饮而尽，官员顺着台阶走，哈哈笑道：&ldo;少卿和将军感情可真好。&rdo;

沈兆麟不往官场上扯，微笑颔首：&ldo;自然的，长姐与姐夫二人举案齐眉，我身为幺弟，理当尊敬爱护。&rdo;

燕崇酒量是最好的，当年在长街夜饮数坛都不能醉，一场喜宴更不能奈他如何，只是周围人声嘈杂，觥筹交错，吵的人头疼，他蹙眉，按按额角，身形晃了一下，兆麟顺势扶住他，官员道：&ldo;将军当真醉了，不妨出去走走散下酒气吧。&rdo;

燕崇站起来：&ldo;也好。&rdo;沈兆麟搀了他出去，喧闹声被隔在门内，凉风扑来，才带走一些闷燥气息。

皇帝登基以来十分勤政，政治清明，可多年尘垢并不那么容易清理，燕崇成亲后便定居在了府中，虽还未入朝，但小半年来冷眼旁观，朝中的暗流涌动他并非看不清，前几日大理寺才结了一桩结党谋私的案子，官员们面上一团火，脚下使绊子的事儿层出不穷，燕崇本就嫌恶这些虚与委蛇的表面功夫，可人情世故每每如附骨之疽般纠缠上来，无处躲闪，让人厌烦。

他抬头看夜间朗月，道：&ldo;还是在山寨里喝大碗酒的时候痛快，我看你倒是游刃有余，比我厉害。&rdo;

沈兆麟道：&ldo;我也无法独善其身，不比姐夫刚韧锋锐，待的时间一久，融进去了而已，&rdo;他放低声音，&ldo;姐夫和姐姐并不属于这里。&rdo;

燕崇不置可否。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格格不入。

回到府中时已是二更，沈元歌还没睡，一直等着他回来。

她给燕崇宽下衣裳，边道：&ldo;我让侍女熬了醒酒汤，你用过之后再去沐浴。&rdo;

燕崇道好，沈元歌踮起脚尖，给他摘冠，燕崇顺势低头亲了她一口，沈元歌不过冲他笑笑，就把他情致勾上来了，逮住她便往床上带，正逢来送汤的侍女敲门，燕崇不得不停下，大步过去拉开门，端起碗一饮而尽，搁回托盘，一气呵成地把门一关，再回到她跟前：&ldo;你沐浴过了?&rdo;

沈元歌才点头，眼前景象突然翻转，被燕崇腾空抱了起来，低笑道：&ldo;那就再洗一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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