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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第1页）

第69章往生海（四）

……从来，没有人会对他说这种话。这种甜腻的话，像是非要甜得人心里头发颤，甜得像是毒药，容易让人沉溺让人上瘾。乾碎这一刻觉得自己胸腔里有种奇怪的情绪像是要在破芽，他在黑暗里沉沉地看了一眼鲛人说话的方向，十分古怪地笑了笑，他低哑地问：&ldo;这就是鲛人吗？&rdo;

原岁疑惑地反问：&ldo;什么？&rdo;

&ldo;好似甘愿为喜欢的人奉献一切，包括生命之类，&rdo;乾碎冷漠的眼里没有丝毫光，也没有丝毫的笑意，他的眼这样冷，高山不化的冰雪都可能有阳光的眷顾，而他的眼连光都吝于赐予，&ldo;你也愿意为我奉献一切？&rdo;

原岁被他这样厌世而又冷淡的语气惊了一惊，她细细看了看枯荣的眉眼。他垂着漆黑的长发，只束了鬓边的发在脑后，他的白与黑都很浓烈，也很分明。眼前这个枯荣还年轻，不过二十出头，他的锋芒都收敛进苍白的面孔底下，只有这一刻，原岁才觉得他的情绪是真实的。

&ldo;是的，&rdo;原岁郑重地说，&ldo;我会为你奉献一切。但不是因为我是鲛人。&rdo;原岁觉得枯荣这种情绪分明的状态还挺难得的，她愿意去宠枯荣现在的坏脾气。于是她格外认真地说：&ldo;我喜欢你，是因为你长得好看，特别好看。&rdo;

然后原岁就发现面前的枯荣，脸色好像更差了一些？甚至是一言不发地就滚着轮椅出去了。诶嘿！不应该啊！搁以前，她要是这么夸枯荣，枯荣早就乐了。

在一边力当透明人的胥楚就看着那个胆大包天的小鲛人追出去问：&ldo;今天的你为什么不快乐？你都不笑。你干嘛不快乐？你说出来我给你找点乐子？？&rdo;

乾碎面无表情地说：&ldo;你太吵了。&rdo;

原岁一脸意外：&ldo;诶，我吵吗？我还好吧，正常交谈范围嘛。是你话太少了，这样不好。你看你都不爱和别人说话，所以你不快乐。&rdo;

乾碎言简意赅：&ldo;滚。&rdo;

&ldo;好好好，我不说话。&rdo;原岁安静地闭上嘴，安静了几分钟，她趴在梅树下的茶桌上，看着天光里特别冷漠也特别俊美的枯荣，她突然开口轻轻地问，&ldo;殿下，你有执念吗？&rdo;

乾碎提茶壶的手就这么顿了顿，只是片刻，他便很冷淡地回答：&ldo;没有。&rdo;

原岁不信：&ldo;你肯定有。&rdo;

&ldo;你若觉得有，&rdo;乾碎把茶壶搁回茶桌上，&ldo;那就是你的一双眼睛。&rdo;

天空下起了雪，冰凉地落在原岁的脸上，原岁伸手一抹，便化成水。她从桌子上抬起头，雪花落在枯荣的发上，他低垂眉眼，恍然不觉。原岁安静地看了下，便伸出手去拂开他发梢上的雪花，轻轻地说：&ldo;有雪。&rdo;

乾碎眉眼一凝，正要拨开鲛人的手，就听见鲛人说：&ldo;你会着凉的。&rdo;乾碎突然就忘记自己原先的打算是什么，只冷着眉眼回道：&ldo;你且顾好自己罢。&rdo;

&ldo;好叭，&rdo;原岁又乖乖坐回去，歪着头问枯荣，&ldo;殿下，你叫什么名字啊？来了那么久都还没有互相介绍呢。我叫原岁，你呢？&rdo;原岁不敢肯定现在的枯荣就叫枯荣，而且也担心就算枯荣真的叫枯荣，她没问过就知道他名字也不好，就意思意思问一下。

结果乾碎微抬眼，冷嗤：&ldo;你是故意的？&rdo;

原岁迷茫地眨巴一下眼睛，乾碎面无表情地说：&ldo;你原先说你叫原。&rdo;

原岁：&ldo;……然后？&rdo;

乾碎沉默了一会儿，又一言不发地转着轮椅回屋了。摸不着头脑的原岁在风雪呆了一会儿，胥楚就偷偷摸摸出来小声问原岁：&ldo;小鲛人，你是认真的呀？&rdo;

原岁不懂：&ldo;什么认真的呀？&rdo;

&ldo;鲛人族不是喜欢取夫字做名吗？你叫原，加殿下的&rso;碎&lso;字，所以你说你叫原碎，不是这个意思吗？&rdo;胥楚古怪地看了原岁一眼，&ldo;你好像不太懂鲛人族的习惯，你的父母呢？没有告诉你吗？&rdo;

原岁哭笑不得：&ldo;那什么，我不是这个意思……唉我直接和殿下说好了。&rdo;

她跑进屋里，乾碎正好在拿着棋子自己与自己对弈，原岁几步过去，大大咧咧地坐在他对面，偷偷摸摸地拿个棋子落在棋盘上。枯荣无动于衷，临了落子到附近，察觉棋盘面上的棋势不对，他面不改色地捏了原岁乱放的那枚棋子，一挥袖，把它扔在地上。

&ldo;你这都记得住啊，&rdo;原岁很是佩服，&ldo;太厉害了吧。&rdo;

乾碎依旧面无表情，原岁瞅着他，觉得马屁拍着好像没啥用，她干脆小声地直白开口：&ldo;你别误会，我没打算用你名字里的岁，我本来就叫原岁……是一个……我很爱的人给我取的。我是岁岁平安的岁。我没故意占你便宜的。&rdo;

结果解释完，原岁发现枯荣的脸色更冷了，他抬眉，毫无表情地说：&ldo;我是&rso;宁为玉碎，不为瓦全&lso;的碎。&rdo;

原岁有过一瞬间的尴尬，她哈哈笑了几声之后，故作爽朗地接口：&ldo;所以嘛！根本不是借你名字做我名字，虽然发音一样，还是不同的岁啦！重新介绍一下，我是离离原上草的原，一岁一枯荣的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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