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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尾（第1页）

“说起来，爸，能不能把你们的耳机借我用下？——基地里还有人在的吧？”

阿纲对那个于他而言还过于遥远的称呼依旧不适应，但还是取了自己的耳机下来：“基地里还有将尼二和碧洋琪他们在、风太也是。”递过去时他突然想到：按理说他们的通讯不是已经跟基地连通了吗？还是他记错了？

“我知道啦，”信纲接过戴上、照例是用着阿纲的耳机十分熟络地对那边打起了招呼，“将尼二叔叔？碧洋琪？风太哥？——虽然你们可能不信我，但还是先用基地的设施查查密鲁菲奥雷的人还在不在比较重要。全并盛都要查、尤其是这一带，没问题吧？还有，有关意大利本部的情报、整理工作就拜托给你们了，现在争取到了二十天的时间，但要做的事情不少。”

里包恩的全息投影做了个抬头跟人说话的动作、看起来基地中的他正正好就在被叫到的三人身边：“总之就先照他的做吧，看起来比蠢纲更有首领的样子。”

无辜被点名的阿纲还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毕竟被夸的貌似是自己的儿子、也就是说四舍五入其实算是夸他了……？

“对了，忘记告诉你们，从意大利那边来了支援。小鬼，认识芬恩和瓦莱诺家族的瓦伦汀吗？”里包恩的又一句话显然是对着十八岁的十一代目说的。

“认识。——既然芬恩哥在的话，就麻烦他把所有内网里能弄到手的情报整理一份出来给我、再尽可能地黑了这附近所有的摄像头吧，多了管不了，最起码要把基地附近全部掌握在手心里。我记得白兰是想偷袭基地但被云雀叔叔截胡了的。瓦伦汀叔叔代表瓦莱诺家族来援手是吗？彭格列家族欠瓦莱诺一个人情，麻烦你去善后，死了的扒扒他们身上看看有什么能用的、活着的找个地方撬开他们嘴，需要幻术师协助的话直接告诉我，没给出点有用东西的全部处理掉，尸体也不用留了，没时间搭理这种烂事，撬出来的情报整理出来给我；做完这些之后，看看那座半完成的基地里是不是有还没启用的必要设施、尤其是医疗设施，尽可能把它们全调整到能使用的程度，日后依赖它们的地方估计不少。

“此外、去联系意大利本部，还有XANXUS叔叔和斯库瓦罗叔叔——瓦利亚他们，我想尽快跟他们谈谈。另外联系一下门外顾问，首领职权多少都该转到了他们手上，告诉他们彭格列十一代目要收回首领职权，有里包恩监督辨认戒指真伪、要什么认证手续加急说清楚，时间不等人，我这边急得火烧眉毛了。还有，芬恩哥和瓦伦汀叔叔，要拜托你们再多一件事：对外把彭格列十一代首领马上要回收首领职权的事情通过能用的一切渠道散播出去，做狠点，让那些管不住自己手的人识相的赶紧收手、不收回去的我立马砍了，不知趣的十年后等着我继续收拾他们，到时候别说我突然翻脸不认人。耍心眼趁火打劫的，我要他们的联系方式，越快越好，我来对付。

“联系上本部之后抓紧时间让财务部门的把出事之后的流水算出来传给我，报告也要，叫他们认真待命、我随时会出大账。还有——把各个部门能管事的人聚起来、线上会议赶紧安排好，我要了解状况。至于在内部瞎传风声搅混水的，全拉出去关了，给他们带薪假，但直到事情平息都别让他们出门一步，把通讯工具全部扣下来，适当给点教训，十代首领平时不发脾气温和对人、他们就真把彭格列当街头披萨店扯大淡了？不知道黑手党三个字怎么写就让他们切身体会一下，劝他们自己把脑袋里的浆糊掏出来做点有用的，要么就等着人去切了他们的舌头，我不需要搅乱一锅汤的老鼠屎。

“处理不了的文件报告之类的，也全传过来，我接手处理。密鲁菲奥雷撤防了，他们首领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好在说话还是算话，被他们截了情报也无所谓、让家族里的人放手去干，就说我自有办法解决情报泄露的问题，把我们早就被白兰·杰索摸透的事情吞肚子里去、一个字也别往外说。趁着这二十天我要把情况稳牢些——现在就去办！”

莱姆（带着身为梭普拉晴役的阿洛伊修斯）手上用着大空晴的火焰给几个重伤员疗伤、但一句信纲的话都没忽略；待他将所有安排说完后，莱姆边管着疗愈边把自己直属的云役谢伊·奥尼尔及雨役爱德华叫来了：“爱德华，试试看把这个年代的财务资料调出来，把涉及到的家族信息一并整理清楚，去查它们这个年代有些什么有用的情报。谢伊，等这个时代的他们调查好了后去跟他们对接信息、协助爱德华。”略一思索，她又加了一句，“爱德华，你去叫信，我有事跟他商量。谢伊，去请入江，再把年幼的我带过来。”

她正在处理巴吉尔的伤臂、由于已严重骨折而尚不能愈合皮肉，她只得用手帕和十代成员们带的医疗品暂时止血消毒、掰了些硬物给他固定，等到有合适工具再给他清创。待到还了阿纲耳机、怀里珍重地抱着小小的白色孩子的信纲走过来时，莱姆刚给他七七八八地处理好比较重的伤。

入江正一还在他后边。莱姆看信纲那抱着二十年前的自己完全不想撒手的模样，一向平稳的唇边难得染上了些笑意：“有那么稀奇吗？”

“稀奇啊，我这是第一次真正见到莱姆小时候。”他用手指亲昵地卷了卷六岁的她的柔软白发，垂着眼看这孩子身上大大小小的烧伤、眉头蹙了起来，“治一下吧，这些烧伤……”

莱姆面对二十年前的自己时则分外平静、似乎没什么很大感想，只是站起来看了一眼便简单地说一句“已经处理过了，过段时间就能好；昏迷只是因为火焰用得太猛了些”。

“这该多疼！烧伤好得慢——”

“现在是冬天，只要不发炎……”

“莱——姆——”

莱姆又一次对信纲习惯性的撒娇心觉无奈——看他那个模样，说不定二十年前六岁的她自己都成熟更多——面对那双可怜巴巴瞅着她的深色眼睛，梭普拉的首领小姐只好伸手从口袋里取出贮着雨之火焰的针筒：“昏迷的状态下感觉不到疼。不需要这个也能好的——这个年龄的我、体内的雨之火焰还剩着很多。”莱姆一向拿他没办法。

“我知道会疼，莱姆。”注视着那管蓝色的火焰顺着特殊金属的针头漫进六岁莱姆的皮肤，十一代目心头一苦、温柔的感情与昔日最坏的预测一同挥之不去。

他看了自己无名指上的素戒一眼，眉头皱紧。

“好了。”信纲察觉到莱姆的视线——她视人视物一向直截了当、从不躲闪，蓝色的目光此时平静地望向他，“别想太多。”她用短短几个字打断了他的脑子里如杂草般乱爬的想法——干净且利落。他想。总是不给他任何机会回头拾起来——把那些真正的未来一角拾起来，要是久而久之他忘却了该为之拼死的事情怎么办？就这样浑浑噩噩生活在尚还一切安好的“今天”里吗？

（……这样的场景、真的会在未来不知道哪一天里到来？）

信纲低头。幼小的白色孩子阖着眼睛、呼吸平稳，头靠在死的边缘、跳着的心脏又说她还活着。他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做的事能不能被发觉，但不可能的事情确是不可能：连一丁点的回应也得不来。

他明知会的。四年前那一战打完后的状况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虽然这个时代的白兰给了二十天、但难保他不会暗地里在并盛动手脚。我打算带着凯斯帕他们去彻查一圈。”莱姆此时已经开始同他谈起了正事、噎得他一时半会儿没能答上话——明明她比谁都清楚她自己那具身体日渐严重的问题、却也是她保持最清醒的态度静待着“无可回避的那一日”，什么挣扎都没算在考虑范围内……信纲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难过、唯独明白自己其实一直都恐惧着未来的降临。

找不到任何办法——自那一天起、万物中都藏着对莱姆的恶意，他甚至觉得连自己不断增长的年岁也仿佛在不间断地把她往那装置——那就是口为了让她活下来而特制的“棺材”。可他即便不愿承认终将来临的未来、却还是不得不明智地提前准备好——往那装置里拖、直到她终于不得不躺进去那天为止。

信纲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下一秒便恢复了寻常的快活样子：“……也好，不过让阿彻他们也一起吧！人手总不嫌多。对了，待会儿想吃什么？炖菜怎么样？”

“可以。”莱姆点点头，但思索后又加了一句，“这么多人的饭不好做。吃火锅吧。”

“好啊。那我待会儿去趟超市买些必要的东西回来。”

躺在地上的巴吉尔迷迷糊糊听见在他头顶上的交谈——尽管身体已经疲累发疼到几乎动不了哪怕一根手指，脑内却意外地比先前要清明了些。不久后另有几人过来了，他勉强听清一句十分不情愿的“我来照顾不行吗”和几句听起来很有理有据的说辞、但有些熟悉的女声只用了三两句便彻底地拒绝了他。再过了数分钟、离他有些距离的那头涌起热闹的交谈声，而他感到自己被背了起来。

“为什么他要跟那个叫桔梗的敌人一起去超市啊……”熟悉的声音正在他身前碎碎念着——似是感觉到巴吉尔在背上微微抬头的动作、那声音立刻转向了他，“巴吉尔！？你还好吗——我们马上回基地、坚持一下！”

大脑有些混沌的巴吉尔有听没有懂、文字串在一起却没能串出他理解得到的意思——最后凭着本能应了一句“我知道了，沢田殿”，他终于撑不住、被失血脱力的极度疲劳拉扯着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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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面对熟稔地与己方交往的二十年后的众人，里包恩与迪诺提出了对他们身份的怀疑——如月茜的恶作剧视频暂时赢得十代家族的信任，而阿纲则从十一代目口中听到了似懂非懂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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