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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地下室（第2页）

“有这样的法术吗？或者说是邪术？”陈希拉着一路上只聆听不说话的凯尔斯停在走廊尽头，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用少女当做祭品来永葆青春？”

血腥味。

和凯尔斯对视一眼，用手抓住空气中随着人前进而浮动不定的光球，“小心……”一步一步走下地下室台阶，并扭头警示身后人，

“克斯特大师。”

“没有事。”克斯特女魔法大师道，“理论上……对不起，我对深渊魔法并非特别了解。但大概是可以做到吧。”

“可以做到吗？”

“应该可以，传闻中，只要将符合要求的生灵奉献给恶魔，那么恶魔就会赐予你所有想要的一切。”克斯特道，“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克莱蒂亚……伊丽莎白嫁到了萨瓦郡三十年，自从有了这个爱与美的评选后每年都是她夺冠，除了可怜的克莱蒂亚。”

“她是个从异乡嫁过来的可怜女人，但的确是我生平见过最美丽的女人，一嫁过来就抢走了独属于伊丽莎白的荣耀。直到三年前，”克斯特在胸口不断画符，表情十分悲悯，“这真是一桩不幸，一桩天大的不幸。可惜克莱蒂亚不是萨瓦郡人，我一时没想起来。”

“如果连这件案子都是伊丽莎白犯下的，那她对容貌的执念也就太深了。”

“对容貌的执念，”陈希带头走在最前方，克斯特女魔法师断后，“她已经执念到可以牺牲六百三十七条，甚至更多人的命。”

红色血液开始出现在旋转石梯的台阶上，这个地下室似乎要比想象中的深。

“更多的人？”

克斯特似是吃了一惊。

“当然，”陈希道，“第一批受害者，巴托里夫人的下人，也就是地下溶洞中，那些被虐待到骨折多次的尸骸主人。”

“巴托里夫人宣称他们死于地震，但我让黎塞留调查过了，”陈希安然道，“当时的确有一场地震不假，但是恰赫季斯堡的损失不可能有那么严重。”

“恐怕，那场地震，”陈希若有所思，“不是让很多下人失踪，而是让很多人的尸体失踪。”

地层变化，原来的尸体直接掉入了地下水层，然后顺着湍急的流水，被送到隔壁的瓦伦伍德。

“那她为什么要公开说是地震？毕竟整个卡莱梅格丹到处有少女消失。”

“因为人命不等价。”越走越下，不但是台阶，就连石壁上也可以往外渗血，陈希握紧凯尔斯的手，感觉到自己手心处冷汗淋漓，“整个萨瓦郡到处有市民少女失踪也就算了，顶多是她治下不力；一个将军夫人身边的侍女总是无辜消失，怕是圣光教会接到消息的第二天，就要派人亲自上门了。”

“她不经查的。”

迎着浓郁到在空气中几乎形成实质的血腥，陈希鼓起勇气踏下最后一步台阶，“巴托里公爵的女儿，摄政皇太后的妹妹，萨瓦郡的实质统治者，这些都很好，都很有用，都足以保护她杀人七年没有遭到任何实质上的怀疑。但是，也就是保护得太好了，好到让她误以为可以随心所欲，”

“毕竟，如果我是犯人，”

陈希看着面前的那道跪在满地鲜血之上的窈窕人影，心中惊骇，故作轻松，

“我就不会在自家房子的地下室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

伊丽莎白·巴托里再没有了之前的荣光。

“血，血……费伦茨……呜呜，我的脸……”

她黑色头发经由血液的沾染黏糊糊地湿成一团，原本保养得当，望之宛如十四岁少女的娇嫩肌肤也一夕苍老，仍由斑斑皱纹爬上眉梢，

“血。”

频频呢喃的嘴唇艳红如血。

“血。”

“滴答”“滴答”，顺着下颌轮廓，不断有血滴落在被鲜血浸染的地板之上。

每个凹槽，每个缝隙，每一个挂在墙壁上斑斑点点的刑具，地面，天花板，墙壁，满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具是鲜红。

“血。”

一具残尸被伊丽莎白·巴托里抱在膝盖上，陈希认得那具尸体，是那个膀大腰圆，曾经在宅邸门口奉命硬接的女仆。此时，对方的双目圆瞪，颈动脉破了一个大洞，宛如被彻底吸干一般，壮硕的身体也瘦削了不少。

“血！”

喊出最后一声哀鸣，伊丽莎白跪倒在地，双目突兀地变得赤红，原本缠在一起的长发也随之四散，飞舞地向前方袭来。

“不好！”

克斯特女魔法师见状，脸色大变，“陈希，凯尔斯，快往后退！”

魔杖飞舞，口中喃喃，一道冰凌在空气中突兀闪现，直接对着飞散而来的碎发迎头而上，而伊丽莎白，则纵身一跃，轻轻松松躲过冰凌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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