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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元衡二人,使队行进的速度便快了许多,没多久便到了天启。天启皇帝顾卿婵亲自到城外迎接,待初兰下马还不及行拜,便上前拉了她的手拦了,亲热欢喜之态只似感情甚笃的姐妹,倒显得比待随后下了马车的亲弟弟顾卿尧还要热络些。
接下来便是一连数日的迎宾庆典,初兰每日里的行程,从清晨到暮夜都被安排得满满的,直让她应接不暇。她从大颜到天启,本来舟车劳顿,夜夜难眠,这一连数日下来,更让她疲倦不堪,加之多少有些水土不服,几日下来便病倒了。顾卿婵派了太医为初兰诊治,又拨派许多婢女宫人前去伺候照顾,在世人看来,是真真把郜兰公主这位大颜上使奉为上宾了。然初兰却觉并非这么简单,顾卿婵派来的伺候她们的这些婢女宫人,她觉得根本就是来监视的。
初兰原觉自己的病不过是水土不服所致,不日便可痊愈,只没想几服药下去,病情虽有好转,但仍没什么精神,终日困乏,昏昏不振。她因对顾卿婵存了戒心,是以天启太医开的方子都由自带的医官看过,并由他们亲自煎药,是以这汤药绝对不会有问题。饮食上她也十分的留意,她虽知顾卿婵没有毒害她的理由,但只要入她口的饮食,都是经专人查验过的,亦不会有问题。
初兰思来想去,如若她现在的症状是有人下毒陷害,也只一种可能了,是以便让张端去暗察,果然发现端倪。当张端把下毒之人带到她面前时,她虽不十分震惊,但仍觉痛心非常。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初兰凝着颤巍巍的跪在她面前铭儿,长叹了一口气。她自病倒,顾卿尧十分忧心,除了照顾她服药,每日还会给她熬滋补的羹汤。她自然不会让人查验他给她熬炖的东西,是以才让人钻了空子。
铭儿几近哭声地道:“公主,此事不与驸马相干,全是小的一时糊涂。”
初兰轻蔑地道:“本宫自然知道此事不与驸马相干,也好在他不知情,他若知情,必要被你气死。”
铭儿连连叩首道:“小的错了!小的该死!求公主开恩!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一心侍奉公主和驸马,决无毒害公主之心!求公主开恩!”
初兰道冷哼一声,讥讽道:“决无毒害本宫之心?你在本宫羹汤里下的难道是滋补之药不成?”
铭儿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不过那药并不是致命的毒药,只是……只是让公主终日困倦罢了,绝对不会伤了公主的身子,小的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绝不敢害公主的性命!”
初兰道:“你的药从何而来?是受何人致使指使?”
铭儿怔一下,怯生生地道:“这药是我从外面买来的,无人指使,小的,小的就是离了天启多年,想家了,想着公主精神欠佳,便能在蓉城多留些时日……”说完复又叩首在地,求道,“公主,小的知错了!求公主千万不要告诉驸马!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你是该死。”初兰冷语道,“本宫再问你一次,你的药从何而来?是受何人致使?”
铭儿心虚地垂了眸子,犹豫了一下,颤巍巍地道:“小的……真的无人指使……”
“好!”铭儿还要继续说下去,却被初兰打断道,“你虽是本宫府里的奴才,但到底是天启人,这里又是天启的国都,就按天启的律法来办,本宫明日就去见天启皇帝,当面问一问她,天启百姓谋害大颜公主,破坏两国交好,是否当论株连之罪。”
铭儿闻言大惊,连忙跪行数步,蹭到初兰跟前,拽着她的裙角道:“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公主如此就是让小的去死,求公主看在驸马的情面上,饶小的一回吧。”
初兰俯视着铭儿道:“你若忠于驸马,不论如何,本宫都会看在驸马的情面上护着你,只你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留你何用!”说完一脚踹开他,喝道,“来人!”话音才落,张端便进了屋来。
“公主!”铭儿又忙扑到初兰脚下,道:“公主和驸马就是小的的主子,小的誓死效忠公主和驸马,再不敢有二心,小的说,这药是馆驿的董嬷嬷给的,她让小的想法子下在公主的饮食中,小的原也不敢,但她拿小的家人的性命相威胁,又说这药无大毒性,不过使人困乏不振,小的拿了药自己先吃了两日,试着果真无事才敢偷偷下在了驸马给公主熬的羹汤里,小的恐药多伤身,每次也只下了半包,剩下的全倒了!公主!小的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公主!还望公主开恩啊!”
初兰道:“董嬷嬷又是受何人指使?”
铭儿全身都在发抖,董嬷嬷是天启皇帝派来伺候公主和大颜使队的总管事,她是受何人指使,任谁都能猜得出,公主却来问他,分明是在试他,便只瘫软地俯首在地,瑟瑟发抖地小声道:“这个……董嬷嬷没有直说,不过言语间暗示小的,是皇……是……是天启皇帝,其他的小的就真的不知了。”
初兰使了眼色示意张端退下,待张端退了出去,初兰对铭儿道:“你要本宫如何开恩?”
铭儿会意道:“小的愿将功折罪。”
初兰道:“今日之事只当没有发生过,不要透露给任何人,那药你还继续从董嬷嬷那里拿。另外,本宫要你留心打听天启和大颜近来的一切消息,事无巨细,如实禀报。”
“是。”铭儿应道,抬头望着初兰。
初兰道:“今日之事本宫不会告诉驸马。”
铭儿连连叩首谢恩,见初兰挥了下手,连忙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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