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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美名著丛书全12册第121章 故事的结尾（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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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次事件发生许多天以后，镇上的人们利用这段时间反复思考着，不久，镇上就流传开了不同版本的有关此事的一些说法。当天在市场中的大部分人共同的看法是，那一天，他们亲眼所见到的是牧师胸前有一个与海塞塔配戴的那个十分相像的红字。但有关此红字的出处，又有了许多种不同的说法。一部分人认为自从牧师看到海塞塔戴上象征耻辱的红字那一天开始，牧师便开始自残性地忏悔，在自己身上一点一点地刻成了红字。还有部分人认为是那个巫师罗杰·基灵欧斯用尽各种恶毒的方法铸成了那个红字。另外一部分人本着理解牧师的态度，感性地认为是牧师长久以来受尽精神与肉体的折磨后久而久之形成了一种天然的标识，这来自于上帝对他的惩罚。至此，有关此事的一些光怪陆离的说法解释完了，就让它从此永远地从我们的记忆中消失吧，毕竟，它待在我们心中已七年了，是应该把这段不愉快的历史抹掉的时候了。

但是，还有相当一部分人，他们自称也是此事的目击者，他们的说法是自布道一开始眼光就没有离开过牧师，而且他们证明牧师的胸口上什么都不曾有过，甚至牧师的胸脯就像小孩的胸脯一样地骄傲。而且在牧师归天时，他们没有从牧师那里听到只言片语的或者承认或者承担责任的语句。根据他们的说法，是牧师知道自己的归期已至，也清醒地感受到在众人眼里他那至高无上的地位，于是他就借这样的方式来表明世人的灵魂是多么地脆弱，多么地不堪一击。他用这种牺牲自我的方法同样告诫世人：是人难免都会犯错，在神的面前，同样都是罪人。哪怕对一个德高望重的人来说，他只是能比众人更清楚地意识到，人格的魅力并非是一种普遍存在的现象，任何人都有他罪恶的一面。当然对于这句话我们无须再深究下去了，我们只是拿牧师这个事例来向世人证明，就算一个恶人面对充分的证据证明他有罪时，他也会为了内心的虚伪，狡诈而把自己描绘成一个无辜者，一个受害者。

此书主要的素材来源于一本旧的手稿，其中纪录了许多当事者的口录，其中不乏有人声称曾亲眼见过海塞塔·白兰，还有一部分人的说法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从牧师的可怜又可悲的经历中，有许多值得我们深思的教训，总之，它可以表达为：“做一个真正的透明的好人，即使心中有些邪恶的东西存在着，也要把它清楚地展示给大家，不要让虚伪蒙蔽了头脑！”随着牧师的仙逝，罗杰·基灵欧斯的行为举止骤然发生了变化。眨眼间，他整个人犹如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瘪了下来，不论精神还是肉体，都如同一只燃烧殆尽的蜡烛。因为突然间支撑他生活的擎天柱倒塌了，牧师过早的逝世，让他的生活失去了目标，到哪里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呢？当然，对于罗杰·基灵欧斯这样费心劳神地执著一件事情，我们也需给予一定的理解。爱与恨，它到底是一种什么概念的问题有待研究与定性。相对来讲，爱与恨都进行到极致时，二者之间反而产生了某种共性，爱与恨都是在索取对方的感情，而且都是因过分的索取将对方陷入一个空虚无聊的环境中。所以，从某种意识上说，爱与恨在本质上是基本相同的，差别仅仅是一个是包围在爱的氛围中，一种是陷入凄凉的氛围中。所以，我们有根据认为，罗杰与牧师他们互相成为了对方的牺牲品，或者说他们两人之间的仇恨在某种意识形态中已逐渐变成了爱。此事以后再谈，在此要回到文章的主题上来。牧师事件大约过了大半年，罗杰·基灵欧斯也随即而去了。贝灵汉总督与威尔逊依据他死前立下的遗嘱，他将自己所有名下的产权和财富留给了小珠儿，他们俩就是见证人。

顺理成章的，小天使珠儿成了当地最有钱的人。这种突然间的变化更加引起了人们的好奇心。假如海塞塔和珠儿留了下来，等到珠儿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肯定会成为一个虔诚的清教徒。然而在牧师仙逝不久后，海塞塔母女也从这个镇上消失了。过了许多年后，偶尔从遥远的大洋彼岸传来一些很不确凿的消息，对于她们的现状如何，无人能确切得知。而那个红字所引发的故事也渐渐地演变成了一种传说。镇上的人们仍对那个刑台和海塞塔曾住过的茅草屋保持着相当的畏惧。一天下午，一群在茅草屋周围嬉戏打闹的孩子们突然看到一个女人走到了屋前。许多年以来，从未有人进出过这间草屋，可是不知什么原因，也许是她有这扇门的钥匙，也许是门已经腐蚀得一触就破，总之，她走进了屋里。

她走到门口时转过了身子，停了下来，也许回想起曾经一个人在此孤独寂寥地生活，如今却找不到当年的一点影子了，不免心生悲意。尽管她犹豫了一会儿，但是屋外的人们仍能十分清晰地看到那个红字。

海塞塔·白兰又戴上那个红字回来了，身边却没有了珠儿的陪伴。如果珠儿还在人世，那么此刻定已成长为一名光彩照人、娇羞美丽的少女了。没有人确切地知道有关珠儿的消息。或许早已不幸夭折，或许是收敛了以前的桀骜不驯，早已成为一名贤良淑德的小妇人。在海塞塔以后的日子里，很明显地让人感受到仍有人十分关注她的一举一动。海塞塔买了一些贵重的生活用品放置在茅草屋里，虽然以前她不喜欢用它们。但这也表明了海塞塔对钱的不在乎程度。另外还有一些非常精美可爱的小饰物，它们都代表着永恒的思念。在另外的某一天中，有几个人不经意地看到海塞塔正专心地做着一件婴儿穿的衣服，色彩如此之多彩，样式如此之新颖，假若随便一个小孩穿上它在镇上走一走，都会引起全镇的轰动。

当然那个曾经爱嚼舌根的海关调查员皮尤先生和另外一个刚刚接替他的同事共同认为，珠儿现在幸福地活着，并且结了婚，还无时无刻都在想念着她的母亲，如果能把那个历尽多年苦难的母亲接到自己的住处一起生活的话，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但海塞塔·白兰却认为住在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显然要比在陌生的异乡更踏实些。在这里，她曾经犯过错，在这里，她曾孤苦伶仃地生活了七年，在这里，她也曾虔诚地请求上帝的饶恕。在这里是她生活的全部，所以她又来到了这个地方，并戴上了那个给我们讲述了一个故事的红字。而这一次是她心甘情愿的，因为从那以后，没有人再强迫她，没有人再对她指手画脚，哪怕那个严厉无比的官差也不例外，自此，这个红字再也没有和海塞塔分开过。渐渐地，岁月如梭，时光荏苒，海塞塔以她特有的高尚人格的魅力打动了镇上的所有人，从此消除了红字在他们心目中的疤痕，成了一个受人尊敬的好人。而且她那大无畏的精神也感染着这些人，所以有些人在遇到什么挫折或者难题时，都会向她请教一下。最多的是一些妇女们，在日常生活中，她们把遭遇到的诸如被虐待、被轻视、被冤枉等种种不公平的遭遇统统讲给海塞塔听，希望从她这儿能得到公正的看法和生活的勇气。海塞塔义不容辞地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无私地帮助着这些姐妹，她引导她们正视现实，相信未来，人生的旅途中总会遇到坎坷之事，希望就在坎坷的对面，生活是如此绚丽多彩。在她作好这一切的思想准备后，她就会发现一个崭新的天地在等着她们。海塞塔曾在年轻时就虚无飘渺地认识到，她自己也许是传播上帝福音的使者。但后来她清醒地认识到上帝不会随意把这个神圣的位置交付于一个曾犯下罪过的女人，他理想中的对象应该是一个十分高尚纯洁的虔诚的女子；而且她所有的聪明才智完全来源中生命中的欢乐，她会教人们如何真诚地对待自己，对待人生，对待你生命中的任何一个人，教人们如何才能享受真正的幸福。海塞塔一边说着，自己一边又陷入了深深的忧伤里面，叹息着瞅着自己胸前的那个红字。许多年以后，人们在修建新英格兰国王礼堂的一块墓地上，在那个因年久而有些塌陷的坟冢旁边挖了一个新坟，两座坟之间仅仅留有很小距离的空隙，也许地下长眠的两位遗骨不配掺和得如此之近。但是却出人意料共同用一块墓碑。墓碑的四周都细致地刻有象征自己家族的花纹，除此以外，再没有其他的修饰了。然而就是在这块简单明了的石碑上，一些有心人从上面依稀模糊地认出，可无法作出合理解释的一些形类盾的痕迹。上面碑文的内容完全出自于专门研究家族标记的官员之口，也能作为我们所听到的这个故事的概论和主题，它的内容，是那么地黯淡无光，要想看清楚，只有在一块漆黑一片的反衬着光的照应下才能看清：

“惨淡的人生，血染的A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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