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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步态不像篮球场上那种带有弹性的,轻快的大步行走。看着挺别扭,就好像那人背上背着个包袱。他的有手插在裤兜里,左手僵硬地垂在身边。杰克不禁注意到:那条左臂没有晃动,像是假肢,不像是一条真胳膊。
杰克被吸引住了,他看着那人脑袋转来转去。那人往前走了二十来步,这时领班迎上去,他俩交谈起来。
谈话很短。领班鞠了一躬,朝餐厅里边做了一个手势。那人又开始往前走,接着找人。
杰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就在他喝酒的当儿.那人的眼睛定在了他的身上。杰克一惊,那人径直向他走过来。杰克慢慢放下酒杯。那人走到了餐桌旁。
如同是在梦里,杰克看着那人开始举起右手。手里是一把手枪。杰克还没来得及抽一口气,枪口已经瞄准了他。
在这个小餐馆的狭窄空间里,枪声似乎足以把人耳朵震聋。杰克的双手条件反射式地抓住桌布,往自己这边一拽,就好像他可以藏在桌布后边一样。在这个过程中,他将酒杯、酒瓶扫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枪声和打碎玻璃的声音在餐馆里造成的震荡之后是一阵沉寂。刹那间,那人向前扑倒在餐桌上。手枪啪的一声落在地板上。
&ldo;警察!&rdo;一个声音叫道。一名男子高举警徽,快步跑到餐厅中问。他的另一只手握着一把38口径的刑警专用手枪。&ldo;都别动。不用怕!&rdo;
杰克感到一阵恶心,将餐桌推到一边。桌子旋转着顶住墙壁,那人从桌旁滑下来,沉重地倒在地板上。
那名警察晃动着手枪,将警徽塞进衣袋,迅速在那人身旁跪下来。他摸了摸脉搏,接着便吆喝着要人打911,叫辆救护车来。
直到这时,餐厅里才骤然响起一片惊叫和哭喊。惊魂未定的客人纷纷站起来。餐厅前边的几位客人夺门逃了出去。
&ldo;呆在各自的座位上,&rdo;那名警察命令留下来的人,&ldo;一切都已经得到控制。&rdo;
一些客人听从他的命令,坐了下来。另一些无动于衷地站着,眼睛睁得大大的。
杰克表面上恢复了镇定,他在那名警察身边蹲下来。
&ldo;我是医生。&rdo;杰克说道。
&ldo;是的,我知道,&rdo;警察说道,&ldo;你检查一下,他恐怕已经死了。&rdo;
杰克摸了一下脉搏,心里很纳闷,这个警察怎么知道他是医生?脉搏已经摸不到了。
&ldo;我没有多少选择,&rdo;警察辩解地说,&ldo;发生得太快,周围又有那么多人。我朝他左胸开的枪,肯定打中心脏了。&rdo;
杰克和警察站起身来。
警察上上下下打量着杰克,问道:&ldo;你没事吧?&rdo;
杰克带着一种震荡后的疑惑看了看自己身上。他本来可能已经饮弹身亡,根本感觉不到什么疑惑了。&ldo;我想我没事。&rdo;他说。
警察摇摇头,说道:&ldo;好险啦。我根本没有想到你会在这儿出事。&rdo;
&ldo;你说什么?&rdo;杰克问。
&ldo;我本来估计,要是有什么事的话,也是在你离开这家餐馆以后。&rdo;警察说。
&ldo;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rdo;杰克说道,&ldo;不过非常感谢你刚好在这里。&rdo;
&ldo;别谢我。&rdo;警察说道,&ldo;要谢就谢罗&iddot;索尔达诺。&rdo;
特瑞西从洗手间出来了,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她匆匆回到餐桌旁。她一看见那具尸体,立刻伸手捂住了嘴。她惊慌地看着杰克。
&ldo;出什么事了?&rdo;她问,&ldo;你脸色惨白。&rdo;
&ldo;至少我还活着,&rdo;杰克说道,&ldo;多亏了这位警官。&rdo;
特瑞西迷惑不解地转向那名警察,希望得到一个说法,但这时已经可以听到无数的警笛声朝这家餐馆汇集而来,那位警察开始要人们退回去,催促他们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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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1996年3月26日,星期二,晚间8:45
汽车飞驰,杰克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夜景,但他什么也看不见。肖恩&iddot;马戈基纳尔的这辆没挂牌照的小车顺着罗斯福大道向南疾驶,杰克坐在前排座位上。那位在千钧一发之际神秘地救了杰克一命的便衣警察就是肖恩。
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但杰克丝毫也没有松弛下来。实际上,现在有时间来考虑这第三次未遂谋杀了,他反而比刚刚出事之后还要紧张。他显然在发抖。他很想将这一事后的反应瞒过肖恩,便使劲用手抓住双膝。
刚才,当警车、救护车赶到餐馆的时候,现场真是一片混乱。警察记下了每一个人的姓名地址。有人踟躇不前,也有人欣然合作。一开始,杰克以为自己也会受到同样的待遇,但接着肖恩通知他说,探长罗&iddot;索尔达诺想请他到警察局去谈谈。
杰克不想去,可又别无选择。特瑞西坚决表示要一块儿去,但杰克劝她不要介入。只是当杰克答应事后一定给她打电话,她才松口了。特瑞西告诉他说,她会在广告公司。有了这样一番经历,她不想一个人呆着。
杰克舔了舔嘴唇。美酒加上紧张,使口中干得跟什么似的。他不想去警局,担心会被拘留。他没有报告里杰纳德谋杀案,又在药房枪击案的现场。最重要的是他对劳瑞说的话已经足以说明,里杰纳德和贝特之死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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