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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第1页）

&ldo;还有一个问题，&rdo;这个男人说。&ldo;你的书过期了吗?&rdo;

现在，&ldo;小白桑姆&rdo;更加害怕了。&ldo;是的……但只是过期一点点。只有四天。并不是很长，你知道，我要参加少棒，还有日间儿童夏令营，还有‐‐&rdo;

&ldo;跟我来，孩子……我是一名警察。&rdo;

戴黑眼镜、穿大衣的男人伸出一只手。有一会儿的时间，桑姆几乎跑着。但他是一个小孩;这个男人则是一个大人。这个人在&ldo;图书馆&rdo;工作。这个人是一名警察，忽然，这个人‐‐这个可怕的人，脸上有疤痕，戴着圆形黑眼睛‐‐成了大&ldo;权威&rdo;。一个人无法逃离&ldo;权威&rdo;;&ldo;权威&rdo;出现在每个地方。

桑姆胆怯地接近这个人。他开始举起自己的手‐‐拿着那包红甘草的那只手，现在那包甘草几乎空空的‐‐然后在最后的瞬间努力要把手缩回来。太迟了。这个人抓住他的手。那包&ldo;硬心&rdo;甘草掉落在人行道上。&ldo;小白桑姆&rdo;永远不会再吃红甘草了。

这个人把桑姆拉向他，把他拖了过来，就像渔夫用卷轮把鳟鱼拖过来，那只抓住桑姆的手很有力，桑姆感觉痛，开始哭起来。太阳还在照着，草还是绿绿的，但忽然整个世界似乎很遥远，只不过是一种无情的海市蜃楼，他只能有短暂的时间相信它。

他嗅得这个人呼吸中有&ldo;参参&rdo;的气味。&ldo;先生，我有麻烦吗?&rdo;他问，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希望这个人说&ldo;没有&rdo;。&lso;是的，&rdo;这个人说。&ldo;是的，你有麻烦。有很多麻烦。要是你想解除麻烦，孩子，你必须完全按照我所说的去做。你了解吗?&rdo;

桑姆无法回答。他从来不曾这样害怕过。他只能张大着流泪的眼睛抬头看他。

这个人摇摇他。&ldo;你了解还是不了解?&rdo;

&ldo;了解‐‐了解!&rdo;桑姆喘着气。他觉得膀胱之中有一种无法抗拒的沉重感。

&ldo;让我告诉你我到底是谁吧，&rdo;这个人说，把小口的&ldo;参参&rdo;气息吐进桑姆的脸上。&ldo;我是&lso;布利格斯街图书馆警察&rso;，负责处罚逾期还书的男孩与女孩。&rdo;

&ldo;小白桑姆&rdo;开始哭得更厉害。&ldo;我带了钱!&rdo;他在啜泣之中挤出这句话。&ldo;我有九角五分!你可以有这些钱!我可以全部给你!&rdo;

他努力要把零钱从口袋中掏出来。在同一个时刻，&ldo;图书馆誉察&rdo;环顾四周，他宽阔的脸忽然似乎显得很厉害，忽然像一只狐狸或狼成功地闯进小鸡房，但却嗅到有危险。

&ldo;来啊，&rdo;他说，并把&ldo;小白桑姆&rdo;急遽拉离小径，进入沿着图书馆的一边长着的浓密树丛中。&ldo;当警察叫你来时，你就来!&rdo;这儿很暗;又暗又神秘。空气有刺鼻的杜松莓气味。地上很暗，覆盖着稻草。桑姆现在哭得很大声。

&ldo;闭嘴!&rdo;&ldo;图书馆警察&rdo;哼着鼻子，用力摇桑姆的身体。桑姆手部的骨头痛苦地嘎嘎作响。他的头在颈子上摇晃着。现在他们已经到达树丛中的一小片空地，是一片谷道，杜松莓被压平，羊齿被扫除;桑姆了解，这儿不只是&ldo;图书馆警察&rdo;所知道的一个地方;这儿是他所制造出来的一个地方。

&ldo;闭嘴，否则罚金只是开始而已!我必须打电话给你母亲，告诉她你是一个多么坏的孩子!你要这样吗?&rdo;

&ldo;不要!&rdo;桑姆哭着。&ldo;我要付罚金!先生，我要付罚金，但是请不要伤害我!&rdo;

&ldo;图书馆警察&rdo;旋转着&ldo;小白桑姆&rdo;的身体。

&ldo;把你的手举起来，放在墙上!伸开你的脚!现在!快!&rdo;

&ldo;小白桑姆&rdo;仍然哭泣着，但是很害怕他的母亲可能会发现他做了很坏的事，必须受到这种处罚，就按照&ldo;图书馆警察&rdo;所说的去做。红砖很凉，在树丛的阴影中很凉，树丛靠在建筑物的这一边，形成缠乱的一堆。他看见一个狭窄的窗子与地面齐高，延伸进&ldo;图书馆&rdo;的锅炉室。没有装饰的灯泡遮蔽着圆形的锡片，像中国苦力的帽子，挂在巨大的锅炉上方;锅炉的管投下怪异的阴影，像是纠缠的章鱼。他看到一位门警站在远方的墙边，背对着窗，看着针盘上的数字，在带夹子的写字板上做笔记。

&ldo;图书馆警察&rdo;抓着桑姆的裤子，把裤子拉下来。他的内裤跟着一起下来。凉凉的空气向他的屁股袭来，他急遽地抽动身子。

&ldo;站稳，&rdo;&ldo;图书馆警察&rdo;喘着气说。&ldo;不要动。一旦你付了罚金，孩子，就没事了……没有人需要知道。&rdo;

一种沉重、热热的东西压在他的屁股上。&ldo;小白桑姆&rdo;又急遽地抽动。

&ldo;站稳。&rdo;&ldo;图书馆警察&rdo;说。他现在喘得更厉害;桑姆感到热热的气息吐在他的左肩上，嗅到&ldo;参参&rdo;的气味。他现在迷失在恐惧中，但他不只是感到恐惧：还有羞惭的感觉。他被拖进阴影之中，正在被迫接受这种怪异、陌生的处罚，因为他逾期归还《黑箭》一书。要是他知道罚金可能这么高‐‐!那沉重的东西又刺进他的屁股，挤开他的两片肉。一种可怕、扯裂的痛楚从&ldo;小白桑姆&rdo;的内脏向上袭击。不曾有过像这样的痛楚，世界上不曾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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