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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恼了?&rdo;周氏笑着问。
&ldo;爹又不在,我恼给谁看,没的把自己给气坏了。&rdo;凌玉轻哼一声。
&ldo;你啊!&rdo;周氏又是好笑,又是爱怜地在她额上戳了戳,压低声音又道,&ldo;都已经是当娘的人了,怎的比小石头还要孩子气。你爹就是嘴上硬,其实心里最是疼你,我和你姐也得往后退一退。&rdo;
凌玉却不以为然。
母女三人,打小就是她老挨骂,还最疼呢!哄小石头他也不信。
周氏也没想过让她相信,反正这父女俩都是死要面子脾气又硬的,谁也别嫌谁。
&ldo;真和绍禟吵架了?&rdo;她问起了正事。
&ldo;……没吵。&rdo;虽然心里还恼着程绍禟,可凌玉却又不能昧着良心说他和自己吵架了,唯有心不甘情不愿地回答。
&ldo;没吵怎的一声不吭便带着小石头回家了?你的脾气我还不知道?想必是女婿做了什么惹你不高兴,偏他嘴又拙,不会哄人,这才把你给气跑了不是?&rdo;周氏了然。
凌玉嘴巴拉得更长了:&ldo;怎的听起来还像是我的不是,你们个个都帮着他。&rdo;
周氏轻笑:&ldo;难道你不应该觉得高兴么?你选的相公已经得到了你爹的肯定。&rdo;
&ldo;我儿子都生了,还稀罕他的肯定不肯定。&rdo;凌玉又是一声轻哼,嘴角弧度却不知不觉地弯了弯。
周氏哪会看不出她的嘴硬,笑叹着摇摇头。
凌玉自小学的最多的便是要厚脸皮,小时候每每挨骂,生气地冲出家时,凌秀才都会追着她在身后嚷一句:&ldo;有本事你就别回来用饭!&rdo;
可每每一到了饭点,她还偏就慢悠悠地回家,死赖在膳桌上,顶着凌秀才恨恨的目光把自己喂得饱饱的。
故而这一回对凌秀才让她次日带着儿子回去之话,她也是左耳进右耳出,翌日一大早便起来,与周氏一起把家中收拾一遍,又亲自做好了早膳。
凌秀才想来对女儿的厚脸皮也已经习惯了,只瞪了她一眼,便抱了小石头在怀中教他念《三字经》。
不到两岁的娃娃哪是能坐得住的,偏凌秀才念得又死板,全然不似凌玉往日给他讲故事那般柔和可亲,不到一刻钟,小石头便挣扎着想要从阿公怀里出来。
&ldo;人不学,不知礼,你如今虽尚且年幼,可读书知礼却也不能落下,待日后……&rdo;凌秀才察觉外孙的不专心,将他按坐在跟前的太师椅上,板着脸教训道。
小石头挣扎不得,又被他一通念叨,终于&lso;哇&rso;的一声哭了出来。
&ldo;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虽……好了好了,莫要哭了……圣人有云……好好好,不哭不哭……&rdo;
不远处的凌玉看着这对祖孙的相处笑弯了腰,死死拉着周氏的手不让她上前解救被外孙闹得手足无措的凌秀才,纯心想要看老爹的笑话。
终于,久久等不到娘子前来救场的秀才老爷急了:&ldo;小玉他娘,你倒是快来啊!&rdo;
凌玉笑得险些透不过气来,好一会儿才从周氏怀里接过委屈的儿子,狠狠地在小家伙脸上亲了一口,赞许地道:&ldo;真是娘的好儿子!&rdo;
待到晌午过后,凌大春便给凌玉带来了好消息。东家那边同意先以租借的方式把铺子租给她们,待她们日后手头宽裕了再以议定的价格进行买卖。
&ldo;这般好?&rdo;凌玉不敢相信。
&ldo;当然,他们也是有条件的,便是要求咱们把店铺里的货物同时盘下。我算了算,盘下这些布的价格再加上三个月的租金,也比一下子买下铺子要便宜。况且,这批布是东家老爷生前采购回来的,质量也算是相当不错,盘下来再卖出去也不亏,不知你意下如何?&rdo;
凌玉详细地问过了布匹的质地、数量、价格,再三斟酌,这才拍板:&ldo;好!&rdo;
&ldo;那我便将这意思跟几位少爷说,同时准备好合同。还有,咱们与那杨姑娘合伙的合同也要拟好,在商言商,凡事还是清楚分明些好,倒不是说不信任对方,只是给彼此多添一分保证,你觉得怎样?&rdo;凌大春趁热打铁。
凌玉点头:&ldo;你说得极是。&rdo;
凌大春也是个做事利索之人,当即便去了县城准备合同之事。
待店铺及合同之事都办妥后,已经过了数日。盘下布匹与租下店铺的钱暂且由凌大春全部出,毕竟凌玉当初从程家出来时,只是带了几身衣裳,银两却是一文钱也没有带上。
这期间,凌玉一直没有等来程绍禟的身影。倒是程绍安来送了几回东西,说是大哥和娘亲让送的,凌玉也不知真假。
虽然这些日她都在忙着店铺之事,并没有时间胡思乱想,可闲下来一想,自己离家数日,身为相公的居然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心里那股委屈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她拍拍脸,不让自己再去想那个没良心的,把儿子交给周氏,便与凌大春一起到县城去找杨素问。
这也是她的意思,如今店铺算是有了着落,可开张前得先把口碑打下来,凌大春不明白,待听了她的解释后便大赞&lso;妙&rso;。
&ldo;还有,大春哥,咱们是做脸皮生意的,自己的这张脸便是最好的活招牌,等会儿让素问也给你弄点东西搽搽脸,把自己搽得白白净净的,旁人一问,你便趁机把咱们留芳堂的玉容膏推销出去。&rdo;凌玉语提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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