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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过来。”苏苑音握着刀低叱。
这个人看她的眼神实在叫她作呕,若是手里这把刀对着旁人会有犹豫,那对着他,她只恨不能多补上两刀。
老四不为所动的笑笑,脚下步子未停:“你可是嫌那柴房太黑?不若我带你个亮堂的地方如何?”
苏苑音见他不躲不避,当即也没手软,朝着他挥刀而下。
老四本只以为她虚张声势,一个服了软骨散的人能有多大的劲,但直到肩头一沉,叫他听见了倒入皮肉的声音。
现在倒是谁都敢来咬他一口,他伸手,将人手中的刀夺过。
阿木手里的刀重,便就是他现下拿起都费些力,也好在是刀重,她挥不动,只将他划开一个口子。
他缩短最后一点距离,凑到了她耳边,感受到了她的温热的气息,诱人的梨花香气。
他深吸一口,无由来的振奋,又挡住她朝自己面上挥来的手,正欲待说些什么荤话,下身却深深受了她一脚,他吃痛,随即最后的那点耐性都耗尽,正想将人往柴房里拖,却听见她猝然大声呼救起来。
“你就算喊破喉咙...”
此处僻静,他正开口想奚落,话还未说完却被身后的一道声音打断。
“老四!”
他回头,只见老大和二当家一行人站在院门口,不像是叫她嚷来的,只像是专程往这儿来办事的。
屋中的人退了出去,一切都恢复寂静。
苏苑音被腾了个地方,因为明日办那喜事找的人的确是她,所以将她带到了“喜房”。
功亏一篑不外就是这种感觉。
她垂首默了默,前日淋了雨,昨夜在柴房一夜不敢合眼,方才她没有说谎,她是真的不舒服,头烧得厉害,耳畔已经不知道被她自己用手揉搓了几遍,可是只要一想起方才那人朝她呼出的臭气,便就还是叫她手臂上泛起鸡皮疙瘩的恶心,。
她吸了吸鼻子,想起自己巴巴来了梁州,却落到这幅光景,只怕要完不成芸贵妃重托,也不能回薛家去认祖归宗,可是怪来怪去,还是怪萧阙。
若不是他硬要收那个尤飞白为己用,又将人逼上绝路,自己又如何为被当作洛蔓笙抓来这里,若不是他见死不救...
她抹去脸上的一片湿润,眼里的水却越蓄越多,她抽抽噎噎,似是听见了外面一阵喧闹,以为又是来寻她麻烦,只是她越想越心间泛酸,懒得再无暇顾旁的,大不了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叫谁好过。
门骤然被打开,那人使的力气确实极大,门带起的风晃了晃烛火,忽明忽暗,好半晌才停下。
她恶狠狠抹了一把眼,抬眼瞧去,只见来的人是便于行动的罩甲黑靴,利落打扮将身形显得修长,剑回了鞘,她没瞧见血。
见来的人是萧阙,她抽抽鼻子,无端地哭得更狠,恨不能将今日满腹的委屈全都画作那眼泪悉数吐尽。
萧阙朝着她走近,利落的眉紧紧蹙起,这才哪到哪,她凭什么哭,这就叫她受不了么,她可曾想过自己回梁州是濒死,后来又是如何熬过来的。
他当要狠狠奚落她,来回报她对自己的背叛,对自己一腔心意的轻视。
可纵是如此想,自己只要甫一瞧见她那带着泪的眼睛,就说不出恶言。
“今日你说你有话要对我说,是什么?”
他伸手给她抹泪,语气疏冷,手上的力道却放的极轻,那泪似是源源不断,抹了又流,抹了又流,叫他千锤万凿才炼得冷硬的心,顷刻之间就变软。
只要她说她是来找自己,不管真假,他都原谅她。
他等了半晌,见苏苑音啜泣声停,瞧了眼他:“我来梁州送芸贵妃遗物。”
他顿了顿,见她再无话,嘴角勾起些泛着冷的笑意,被情绪带起,他手上不由得加重了几分,她的眼尾顿时被抹红。
苏苑音吃痛抬眼,不知何故,只觉他方才还如常的眸子里突然又带上了几分白日里见到的那般疏离。
她知道,他又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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