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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封妃一事众人心（第1页）

碧痕静静地站在那儿，秀眉微微蹙起，眉心处似笼上了一层淡淡的愁绪，心中那股忧虑宛如藤蔓一般，越发肆意地蔓延开来，变得越发浓重了。她侧过头，目光投向翠墨，压低了声音，轻声问道：“那咱们要不要去探探情况呀？虽说咱们在这园子里不过是些身份低微、人微言轻的丫鬟，可万一有个什么事儿，也好提前知晓一二，心里好歹能有个准备，你觉得呢？”

翠墨听闻，赶忙连连摆手，一边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一边将声音压得更低了，急切地说道：“可使不得呀，咱们可千万别去凑这个热闹。主子们的事儿哪是咱们这些做下人的能随意窥探的呀，若是一不小心被发现了，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到时候怕是有天大的苦头等着咱们呢。再说了，那蓼风轩那边本就有不少伺候着的丫鬟婆子，真要是有什么动静，迟早也会传出来的，咱们呀，就安安静静地待着便好。”

碧痕咬了咬嘴唇，心里虽然觉得翠墨说得确实在理，可那股好奇与担忧相互交织的复杂情绪，就好似一团乱麻般在心底纠缠着，怎么都难以消散去。她无奈地微微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感慨，说道：“唉，也只能如此了，如今也没别的法子了，只盼着大小姐能一切顺遂吧。这园子啊，自从大小姐来了之后，感觉就跟从前大不一样了，仿佛一下子就变了味儿。以往虽说偶尔也会有些个小波澜，可哪像现在这般，整日里让人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没个踏实的时候。”

翠墨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附和着说道：“谁说不是呢，以往咱们伺候主子，虽说也操心这操心那的，但总归没这么多让人捉摸不透的事儿呀。现在可好，这事儿那事儿的，一桩接着一桩，感觉这园子里就连空气里都透着股不安稳的劲儿，让人心里直发慌呢。”

正说着，远处隐隐有几点昏黄的光亮缓缓移动过来，原来是几个小丫鬟正提着灯笼朝这边走来。两人见状，赶忙默契地止住了话头，手忙脚乱地各自整理了一下衣裳，脸上迅速换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仿佛刚刚什么都没说过一般。那几个小丫鬟渐渐走近了，脸上带着盈盈笑意，热情地跟翠墨和碧痕打了招呼，随后便又脚步匆匆地往别处去了。

待她们走远了，碧痕这才又轻轻开口道：“也不知道其他院子里的姐妹们这会儿都在做些什么呢，是不是也都在私下里议论着主子和大小姐的事儿呀。”

翠墨微微歪着头，思索了片刻，说道：“估计少不了要议论几句的吧，毕竟这可是园子里的大事儿呀，这么大的动静，谁能当作没瞧见似的呢。只是咱们也管不了别人怎么说、怎么做呀，咱们就只管把自己分内的事儿做好，千万别出了什么差错，这才是最要紧的呢。”

两人又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几句，不知不觉间，天色便渐渐暗了下来。整个大观园仿佛被一层薄纱轻轻笼罩着，园子里各处陆陆续续地点起了灯笼，那昏黄的灯光在夜色中微微摇曳着，光影斑驳地映照着那些雕梁画栋，给这原本雅致清幽的园子添上了几分朦胧又神秘的色彩，使得这园子在夜色中更显幽深静谧了，却也莫名地让人觉得有些许压抑。

此时，在蓼风轩里，弘昼正静静地坐在厅中，桌上早已摆满了一道道精致的珍馐佳肴，那菜品色香味俱全，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可他却只是心不在焉地有一搭没一搭地夹着菜，随意地送入口中，心思显然全然不在这晚膳之上，仿佛这一桌子的美食对他而言不过是些可有可无的物件罢了。

元春静静地坐在一旁，神色淡然平和，她身着一身素色的宫装样式的衣裳，那衣裳的料子看上去质地轻柔，色泽素雅，虽未施过多的粉黛妆容，却依旧难掩她那出众的容貌和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高贵典雅的气质，宛如一朵静静绽放的幽兰，散发着淡雅却摄人心魄的韵味。

弘昼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微微转头，目光落在元春身上，凝视了片刻，而后缓缓开口道：“今日来见你，本想着你心里会有诸多疑问，或是有什么话想与我说说，怎的却一直这般沉默寡言，是有什么心事吗？”

元春听闻，微微欠了欠身，仪态端庄优雅，语气平静如水，轻声回道：“臣妾既已承蒙圣上隆恩，被封为妃子，自当谨言慎行，恪守本分，又何须再多问什么呢。一切皆凭圣上旨意便是，臣妾只需遵从而已。”

弘昼听了这话，微微皱起了眉头，似是对元春这般疏离的态度有些无奈。他缓缓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踱步到元春跟前，眼神中透着一丝关切，轻声说道：“你我之间，又何须如此生分呢。这封妃之事，其中的缘由颇为复杂，你也无需知晓得太过详尽，只需知道，于你而言，并无坏处便是了，你大可不必这般谨小慎微的。”

元春轻轻抬眸，看向弘昼，那双如水般的眼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似是感动，又似是无奈，旋即又低下头去，低声道：“臣妾明白圣上的苦心，只是这深宫之中，往后的日子怕是诸多不易，处处皆是规矩和人心的考量，臣妾只愿能守好自己的本分，尽心尽力侍奉圣上，不辜负圣上的期许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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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昼听了这话，心中微微一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握住元春的手，给予她一丝安慰。可元春却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微微往后缩了一下，弘昼的手就这样尴尬地在空中顿了顿，最终还是缓缓落了下来，他略带尴尬地说道：“你放心，有我在，自会护你周全的。只是这园子里如今人多嘴杂的，你也莫要太过疏离了，该走动的还是要走动走动，省得旁人胡乱猜测，无端生出些事端来，反倒不好了。”

元春微微点头，应了一声，却并未再多说什么。弘昼见状，也只得又坐回桌前，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整个屋子的气氛仿佛都变得有些沉闷压抑起来，只余下那烛火偶尔跳动时发出的轻微“噼啪”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而在园子的其他角落，丫鬟奴仆们私下里的议论声依旧此起彼伏，不曾停歇。有的丫鬟凑在一起，眼神中透着好奇与憧憬，小声地猜测着元春日后会如何得宠，想着以后这园子里是不是都要仰仗着她了，自己等人的日子会不会也跟着水涨船高；有的则忧心忡忡，眉头紧皱，满脸担忧之色，害怕这事儿会打破现有的安稳日子，担心会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不利的影响，毕竟这园子里的局势一旦有了变化，牵一发而动全身，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卷入那些无端的是非之中。

在一处略显偏僻的偏房里，几个平日里和碧痕、翠墨相熟的丫鬟正聚在一起，围成一个小圈，正小声地说着话。其中一个面容清秀、名叫香菱的丫鬟皱着眉头，满脸疑惑与担忧地说道：“你们说这大小姐封妃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呀？我这心里呀，怎么总觉得不踏实呢，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似的。”

另一个性子直爽些的司棋丫鬟撇撇嘴，双手抱胸，说道：“管它好事坏事呢，咱们这些做下人的，在这园子里本就是身不由己，还不是只能听天由命呗。不过依我看呀，这往后的日子怕是消停不了了，咱们可得处处小心着点儿，可别一不小心就触了霉头呀。”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担忧之色。此时的大观园，就好似那看似平静的湖面之下，实则暗藏着汹涌湍急的暗流，每个人都身处在这暗流的裹挟之中，犹如那随波逐流的浮萍一般，只能无奈地等待着未知的命运，而那即将到来的风暴，似乎也正一步一步地悄然逼近，那无形的压迫感笼罩在众人心头，让人愈发觉得压抑与不安，仿佛一场大的变故随时都可能降临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弘昼终于从蓼风轩里走了出来。他缓缓抬头，望向那深邃的夜空，只见繁星点点，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宛如镶嵌在天幕上的宝石一般，可这般美丽的夜景却丝毫没能让他的心情放松下来。他心里清楚得很，这园子里此刻的平静不过是暂时的表象罢了，那元春封妃一事已然在众人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后续要如何去平息这些纷扰，如何巧妙地让一切都按照自己预想的方向去发展，还需要他好好地思量一番呢。他微微叹了口气，背着手，迈着略显沉重的步子，缓缓往自己的住处走去。那背影在如水的月色映照下，显得有些落寞孤寂，却又隐隐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即便身处这诸多烦忧之中，他依旧是这园子里掌控一切的主宰者。而这一夜，怕是又有不少人要在这满心的忧虑与忐忑中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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