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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第2页）

叶问颜默了片刻，却将正在斟的酒壶放下，抬眼看着他，目光里却带着些谨慎：&ldo;我没有醉过。所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酒量到底怎么样。&rdo;

李君城一愣，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他始终还是自持的，不曾醉过，也就不曾真正放纵过。这许多年，他究竟将自己置于怎样的牢笼里，成作破茧的蝶。

于是他道：&ldo;吃点菜吧，老喝酒对身体不好。&rdo;

叶问颜又沉默，随即道：&ldo;好。&rdo;

菜色挺丰富的，还有他喜欢的黄鱼豆腐羹。只是叶问颜似乎吃得很是心不在焉，沉默得扒着菜，看起来跟一根焉巴的白菜似的。

李君城也在吃菜，然而看他这样，最终还是放下了筷子，沉声道：&ldo;荀大人给我传了信了。&rdo;

叶问颜一顿，随即抬起头来，淡笑道：&ldo;他要出发了？&rdo;

&ldo;是，&rdo;李君城道，&ldo;他决定提前从安州过来，怕是也得到了什么风声。&rdo;

&ldo;能让他冒险过来宣州一趟，看来宣州是有什么他不得不掌握的东西？&rdo;叶问颜单手托腮，又倒了一杯酒，目光盯在清冽酒液里，&ldo;比如，可以指证他贪污三万两的人证？&rdo;

李君城一顿，随即亦低笑道：&ldo;还是给你的人查到了。&rdo;

叶问颜却撇撇嘴：&ldo;可是有用吗？同为一方太守，宣州太守可没有权利逾矩去处置同级官员的罪行。最终的结果不都是官官相护么。&rdo;说着他又想起什么，挑眉道，&ldo;李将军可别说你来处理……明威将军的名头尚不及太守吧？何况你也辞去了军权。&rdo;

李君城亦挑眉，道：&ldo;若是明威将军，自然也不可逾矩。何况军政分离，圣上也不会希望看到我和荀大人起什么冲突。这件事，不能完全用朝堂的办法解决，但也不能完全用江湖的手段了结。&rdo;

叶问颜一顿，随即又挑起眉：&ldo;哦？叶某不知何时李将军竟然也与荀谦有仇了，以至于要对荀谦下手？&rdo;

李君城也斟了一杯酒，十分认真道：&ldo;我喜欢的人跟他有仇，这个理由行不行？&rdo;

叶问颜一口酒直接给呛喉咙里了……

他看着酒杯片刻，旋即又笑道：&ldo;哦？那不知道李将军喜欢的人是谁了。&rdo;

李君城直视着他，出口的话也沉沉：&ldo;你知道我说的是你。&rdo;

被他这目光一看，叶问颜突然觉得满肚子的话都说不出来，李君城这话说得，让他怎么接？

他虽然猜得到李君城的心思，但毕竟猜到和对方亲口说出来是不一样的概念。若是他不说，叶问颜还可以理所当然地将这种感情当做是普通的知己之间惺惺相惜的感情而已。但他如今这么开口，逼得叶问颜不得不正视起这份情愫来，逼他不能逃避，逼他看清自己的心。

其实一颗早就千疮百孔的心有什么好看的呢？叶问颜看着面前的酒，只想笑。

可笑着笑着，却又觉得不好笑，渐渐垂了眉。

其实他也怕，怕的却不是心死，怕的是它活。

叶问颜的心死在八年前的那场大火里，支撑着他活到现在的不过只是仇恨罢了。但如今他却怕，怕这一颗心死灰复燃，重新活过来。

但他，抛却仇恨，还剩些什么呢？

客厢里沉默了好一会儿，叶问颜方才轻轻开口道：&ldo;李将军是想听实话还是假话？&rdo;

李君城也沉默。

叶问颜是如此棱角分明的人。他若要说假话，自然能说得一分也不沾得真。但他，还是想听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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