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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苏年却已经从他手中将小盒接了过去,柔声说道:“点灯吧。”
&esp;&esp;“点灯?”
&esp;&esp;纪方酌抬起头,眼含两分不解,重复道:“点灯做什么?”
&esp;&esp;“太暗了,这里。”
&esp;&esp;“我想……看着你。”
&esp;&esp;苏年忽然牵过他手,动作轻柔,移到腰间的系带上。
&esp;&esp;纪方酌怔怔看他,一时间竟无知无觉,顺着他的牵引,散开他薄薄的衣衫。
&esp;&esp;窗外无声落雪,风儿夹杂纷飞的鹅絮,途径这里似乎温柔下来,安然地降落在青瓦檐下,渐渐积作一摊洁白。
&esp;&esp;积雪啪嗒一声坠下,惊飞栖息在窗棂上一只客鹊,扑扇翅膀,迢迢飞远了。
&esp;&esp;纪方酌从后面松松地环抱着他,伸手拂开他的散发,掩在底下的肩胛若隐若现,犹如盛绽的芍药,玉润,柔美,白得近乎透明。
&esp;&esp;“这样……会难受吗?”
&esp;&esp;他的嘴唇轻轻贴在苏年背后那枚痣上,无比珍重地啄吻,好像那是一枚易碎的玛瑙,稍不小心就会碰碎。
&esp;&esp;那一处最敏感。
&esp;&esp;苏年微微仰起脖颈。他的锁骨修长漂亮,纪方酌一手便能温热地覆盖。
&esp;&esp;他努力平复喘息,断续道:“不……不难受。很多年前的。”
&esp;&esp;“可是好多伤。”
&esp;&esp;借着烛光,纪方酌低声道,“疼吗?”
&esp;&esp;“……我不记得了。”苏年说。
&esp;&esp;他并非不想让纪方酌惦念,他真的记不太清了。经年往事,恰如云烟,在日复一日的家常烟火里,疼痛逐渐被吹散,淡入茫茫的过往岁月。
&esp;&esp;和纪方酌在一起后,他竟再也没生过梦魇。只要睁开双眼,爱人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安静地、温柔地看着他,不知已经看了他多久,然后亲吻他的额头,与他说早安。
&esp;&esp;在这样春寒料峭的时节,他分毫不觉得寒冷,出了一层薄汗。
&esp;&esp;他在男人怀里静了很久,突然开口,小声道:“难看吗?”
&esp;&esp;“我的痣。”
&esp;&esp;苏年缓慢说,“……他们用火燎了,也用刀割过。”
&esp;&esp;“我看不见那里……应该,挺难看的。”他垂下脑袋,声音渐弱。
&esp;&esp;他一面说,一面却把自己往纪方酌怀里团了团,十分没有安全感似的缩了进去。
&esp;&esp;纪方酌心中酸涩,像被什么扎破了,绵绵密密地疼。
&esp;&esp;他怕苏年受凉,把被子捞起来盖在他身上。
&esp;&esp;抚摸他的头顶,温声哄道:“没有,是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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