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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身后天劫子不明就里，还在拍着桌子，道：&ldo;怎么两个人都不理我这个老头子！太没礼貌了！&rdo;

谢开言拾级而下进入书室，洗手焚香，翻开古籍阅读。她不便询问卓王孙为何一念之间隐没了杀气放过她，也没有那么多心思去关心其他事。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抵如此。

两日后走出石室，卓王孙已经不知去向。谢开言问询天劫子，天劫子揪着胡子埋头看棋局，不耐烦地说：&ldo;小丫头问这么多干什么？&rdo;

自然是选取与他不一样的道路，自行避开为好。

谢开言微微撇动嘴角，想露出一个亲善的笑容，无奈肌肤僵化，还是无法笑得便利。&ldo;卓公子才情绝世，我自有追随之心。&rdo;

&ldo;你？&rdo;天劫子抬头看了看她沉静的眼瞳，摇摇头，道：&ldo;配不上。&rdo;

谢开言暗诽一句，面色和善，以腹语应道：&ldo;求大师指点一二。&rdo;

天劫子摸摸白色长须髯，眯着眼睛说：&ldo;卓王孙自幼时侍从太子沉渊，加冠行了成人礼才离开太子府，学得一身技艺，书画音律金石古玩无所不精。除去太子，很难找出旁人匹敌。&rdo;

&ldo;哦。&rdo;

天劫子突然不高兴了：&ldo;小丫头那声哦是什么意思？&rdo;

谢开言不说话。

天劫子更生气了，拍着桌侧道：&ldo;卓王孙的才情岂是你等俗人能领悟到的？单说这一局棋，就要折杀死不少弈林高手！&rdo;

&ldo;如果我能解呢？&rdo;谢开言静静问道。

天劫子吹起白眉，道：&ldo;你？不信。&rdo;

谢开言不依不挠询问，最后天劫子应了她一个要求，她暗喜，低眼看了看棋局，伸手拈了一枚白子，摆在棋局之中。天劫子不解，她又落下一枚黑子扣在犄角。两目过去，棋局起了变化。原来堵塞于胸腹间的黑子，突然像是洪荒泄地，气势一发不可收拾。

谢开言抬眼道：&ldo;我替大师解开这局&lso;残珍二记&rso;，大师是否实践承诺？&rdo;

天劫子气得白胡子翘翘地：&ldo;丫头怎么知道解法？&rdo;

&ldo;卓公子的这局&lso;残珍&rso;不及首局精妙，似乎是有意降低了难度。不过我两日前奉茶时，看见他的左袖始终压在棋盘一侧，猜想那方是藏子之处，细心瞧了瞧，果然发现了破绽。&rdo;

天劫子长叹半晌。&ldo;老头子与他赌棋十年，自信比你了解他，没料到终究不及你细心，败在了你手里。你说吧，要什么？&rdo;

谢开言恭恭敬敬给天劫子施礼：&ldo;晚辈想借走大师书室中的几本古籍，日夜研习，期待有所成。诵阅完毕，自当原璧归还。&rdo;

天劫子面有难色：&ldo;那些收藏品，可是老头子的心头肉哩。&rdo;

谢开言再次躬身：&ldo;一定完璧奉还，大师大可放心。&rdo;

天劫子几经犹豫，道：&ldo;你这丫头好生奇怪，中了恶毒不要配方解药，要什么古书呢？&rdo;

谢开言腹语回道：&ldo;大师有所不知，晚辈才疏学浅，自觉无以立足，是以渴望增长学识，令世人刮目相看。&rdo;

前面诸多言辞是试探，这句可是大白话。可是，天劫子并不信。他摆摆手，道：&ldo;这样罢，老头子亏了小丫头一次承诺，就用珍稀药物抵当罢。&rdo;说完，他走进药室，取了一瓶玉露丸和一方小小的匣子。

&ldo;这里有润喉药丸及一粒解药&lso;嗔念&rso;，全部给你。&rdo;

天劫子面带痛惜之色，将药物拍在谢开言手里。谢开言曾见过寒毒解药配方，深知药材的珍贵性。如今被他在短短十五日内配出一粒嗔念，她禁不住动容。

&ldo;大师如何炼得桃花障解药‐‐嗔念丹？&rdo;

天劫子拈着胡须微笑：&ldo;很早以前就炼好了。&rdo;

谢开言心奇。他又道：&ldo;解开桃花障之毒需服用三次丹药&lso;嗔念&rso;，老头子这里只有一颗。日后小丫头若是有造化，寻来珍材药引，老头子照样帮你炼制出其余的两颗。&rdo;

谢开言称谢，回石室整理随行物品。

天劫子坐在石桌之旁，默然静观棋局半晌，忍不住长叹一声：&ldo;卓王孙，你用棋局困了老头子十年，为何今日放老头子出山？&rdo;

依照十年前的约定，一旦日后破开棋局，天劫子才能自由返回华朝，不必再保持半隐半医的身份。卓王孙故意降低难度，引得谢开言破解，自然是无言表述了一个意向：天劫子可以下山，回归十丈红尘之中，做一个真正无拘束的道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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