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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第2页）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指，凌妙妙挣了一下，他依然死死抓着，两只眸子亮得惊人：&ldo;怎么不是一路人?&rdo;

凌妙妙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ldo;他们可为大义生，为苍生死，你能吗?&rdo;

少年依旧用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望她，冷冷一笑，似含有无限讥诮：&ldo;你又能吗?&rdo;

凌妙妙思索了一下，旋即笑了。

这一笑似乎是一股清流，倏忽冲破了紧张的气氛，使得方才的步步紧逼，都像是一个有些暧昧的玩笑。

&ldo;这还真说不准。&rdo;她脆生生地答，&ldo;我这人小家子气，遇到大命题，不敢轻易回答。不过，如果我的至亲或者爱人已在局中，我愿意为他生，替他死。&rdo;

慕声慢慢放开她的手，仰头看星星。睫毛一动不动，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灯下，乳娘的鼾声已经四起。

李准去探十娘子，厅堂里空荡荡，但很暖和，楚楚正在翻着花绳，忽然朝内堂的屏风扭过头去。

慕瑶奇怪：&ldo;你在看什么?&rdo;

楚楚飞速地回过头来，嘴唇微微发紫，还在颤抖：&ldo;姐姐……&rdo;她小鹿般的眼睛惊惶地看过来，&ldo;楚楚告诉你一个秘密。&rdo;

慕瑶的心提起来，凑过去听，安抚道：&ldo;……什么秘密?&rdo;

&ldo;十姨娘……会变脸。&rdo;

她仰起头，小小的身子在颤抖，细细的声音越压越低，&ldo;每天晚上，她会变成另一张脸，好漂亮的姐姐的脸，同爹爹睡觉。&rdo;

她飞速地说完，又扭头向屏风看去，见那里没有人来，这才放下心，有些神经质地玩弄起自己的手指，眼里泪水滚动，紫色的唇虚弱地颤抖：&ldo;我好怕，我想娘……&rdo;

慕瑶头上如有惊雷炸响，和柳拂衣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诧异。

溪水泠泠作响，明月似钩。

&ldo;子期，你有一个娘，对吧。&rdo;妙妙抿抿唇，小心翼翼，&ldo;不是慕姐姐的娘，是你的娘。&rdo;

慕声望着她沉默了片刻，应道：&ldo;嗯。&rdo;

二人并肩在星空下走，微风卷拂树木，绿浪翻滚，哗哗的声音如同低声吟唱。女孩拖着他的披风，无声无息地走在他身边，发间传来幽幽香气。

草丛里有促织长鸣，安适的秋夜，适宜说些心里话。

&ldo;倘若你娘……&rdo;她斟酌了一下语言，望向他，&ldo;是青楼红姑，风月女子，你当如何?&rdo;

慕声语调平平，干脆决绝：&ldo;不如何。&rdo;

如果真有这个人，他一定倾尽全力对她好，让她再无后顾之忧。沦落风尘……早年的苦难蹉跎，都是为了养活他，谁敢欺她伤她将她推进泥淖，他一个个找出来，让他们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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