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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死马当活马医（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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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念婉轻轻地推开房门，光线略显晦暗，只见床榻上坐着一位年迈的妇人，双眸泫然地朝她招手。

“婉儿，快过来，让祖母好生看看。”

陆念婉快步上前，半跪在床榻边，握着老太太的手，喊道：“祖母。”

老太太的手褶皱粗粝，但与记忆中的一样温暖。

陆念婉在云麓山上待了十六年，性子早已磨得飘然出尘了，而今回到家中，才又燃起了她浓浓的血脉之情，天伦之爱。

老太太抚摸着她的手，笑说：“回来了就好，你走后，祖母真是不舍，几次让你爹派人去山上寻你回来。但去的人，每次都是一个人回来，说那云麓山崎岖难行，登山犹如登天一般。要不是祖母的腿脚不便，定要亲自爬上山，无论如何都要接你回来的。”

云麓山绵延百里，终年积雪不化，据说数百年间，能成功登上云麓山的凡人寥寥。陆念婉在太虚宫住了十六年，期间成功爬上山顶的，唯有她的师弟玄臻一人。

老太太慈目落在她身上，问：“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陆念婉点点头，“婉儿会一直陪着祖母，看着祖母的双腿能重新走路。”

“重新走路？”老太太眉头一皱，她的腿都瘫了近二十年，能有些知觉已然难得了，从未奢望过可以下地行走。

陆念婉抬手按捏着她双腿的穴位，从股肱一直延续到脚踝，唯有按到膝阳关时，祖母脸上微微有些触感。

老太太的腿病拖延太久，好在不是全然没有知觉，想要痊愈不是没有可能的。

陆念婉淡然地一笑，说：“从明日起，婉儿会给祖母施针，祖母宽心，少则一年，多则三年，祖母便可走下床榻了。”

老太太听着，心头欢喜，但她的腿脚自己知道，她儿子陆展成数十年的行医经验，都不能治愈她的腿，何况她的孙女儿呢。

但陆念婉的一片孝心，已经让她甚为感动了，干脆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老太太眉眼一眯，笑问：“听说你这次还带回来了一位公子哥儿？”

陆念婉笑了笑，“他是与婉儿一同在云麓山学艺的师弟，叫玄臻。”

老太太意味深长地笑说：“改明儿带他来给祖母瞧瞧，祖母的腿不利索，眼睛可明亮着呢，是好是歹，一眼就看穿了。”

“祖母！”陆念婉依在老太太怀里，甜甜地撒着娇。

她喜欢祖母身上淡淡的皂荚气味，窝在祖母的怀中，贪恋着儿时的味道，十六年来，第一次觉得心安自在。

陆念婉在老太太房中待了大半日，祖孙俩絮絮地说了好多话，才在日暮时分，回了她的陶然居。

一路走去，府中的家丁正架着梯子，挂起一串串高高的灯笼，将整座陆府照得透亮。陆府后院的格局大同小异，几处居所相连，陆念婉的陶然居与陆念妁的悦然居不过隔着一面墙。

陆念婉径自回了房，刚推门而入，却见玄臻懒洋洋地趴在案上，无聊地挑着烛台上的烛心，引得房中的光线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