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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巧儿心里也没底，看了眼站自己侧旁的绣chun，见她神qg自若，人既都被她带了来，此刻也只好硬着头皮道：&ldo;葛老爹，刘先生，是这样的。董秀说他或能治老太爷的眼睛，让我领他到您跟前跟您说。我心想这是好事，所以就带他来了……&rdo;

刘松山没见过绣chun，不认得她，疑惑地问道：&ldo;他是谁？&rdo;

&ldo;我们pào药房里的做事的……&rdo;

巧儿的声音更低了。

刘松山打量了下绣chun，皱眉摇头道：&ldo;少年人无知而狂妄。方才我说了，连御医林奇都不敢替太皇太后施针医眼，你不过pào药房里一小工，怎敢如此信口雌huáng？岂不知自古所传禁针禁炙xué位七十余种，眼目便占其中五六？你哪里来的胆气竟说出这样的话？万一有个闪失，你担当得起么？&rdo;

针灸是中医里的一项重要内容。但凡行医之人，无不学习此项技能。确实如刘松山所说，医家世代传述，列出七十余处为禁针禁炙或限制xué位。这些xué位，或因xué区深部有重要脏器，或因针灸时较疼痛，易造成损伤或引起相关脏器异常活动而被视为禁区。而到现代，绝大多数的禁xué其实都已被证明并非不能施针。那些xué位之所以被禁，与古时针灸器具的相对落后和古人对人体的认识有限也不无关系。

此时的针具多以银、铜、铁制，或质地偏软，打磨相对粗糙，入人体后易折断留针发生意外，或易生锈，远不如后世的不锈钢针好用。时人也没有消毒的观念与方法，某些xué位施针，更易引发针刺感染。故而被禁。早年在杭州，陈仲修曾治好邻村一个铁匠妻子的病，铁匠感激，两家渐渐相熟后，绣chun深感针具不便，便与那铁匠商议，央他锻炼质地jg纯坚硬的合金针。铁匠反复琢磨锻造，最后终于打出了颇合绣chun心意的针具，她加以jg心保养，一直用到了现在，十分顺手。至于对人体生理解剖构造的认识，学医出身的绣chun自然比现世的任何一个医生都更了然于心。

刘松山方才提到的那位林奇太医，绣chun自父亲那里也听说过他的名。父亲对他十分推崇。称他&ldo;医德双馨&rdo;。以绣chun的猜测，他最后之所以&ldo;不了了之&rdo;，除了前头所提到的客观因素外，碍于对方身份的顾忌，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故而采取保守疗法，说不定也是原因之一。

此刻刘松山对自己有质疑，这也完全正常。绣chun便应道：&ldo;刘先生所开之方子，我先前去前头药堂看过，确实是良方。但两日已经过去，并不见多大效用。先生是良医，当也知道bào盲之症，重在病发初期的救治，倘错过，日后便再难恢复。我从前恰曾随人习过针疗眼目的技艺，此番听闻老太爷的病qg，心中不安，这才毛遂自荐想要一试。&rdo;

葛大友起先自然是惊讶，等听完绣chun的话，见她说得与刘松山无二，且语调稳稳，态度落落，也是病急乱投医的心思，正有些摇摆，刘松山已再次摇头：&ldo;荒唐！你小小年纪，何来这样的底气！你这样的少年之人，我见得多了。略通岐huáng，背得几句汤头口诀，便急着想要出人头地以博功名。这便罢了，万一刺伤了老太爷眼目，不但于事无补，反雪上加霜！老太爷的身体，岂可让你拿去贸然行事？&rdo;

绣chun道：&ldo;医者治神，修德正己。古圣贤亦云，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yu无求。我自认做不到这一点，也不敢保证一定能让老太爷恢复眼目。但既然敢开口，心中确实还是有几分把握的。&rdo;她转向葛大友，诚挚地道：&ldo;大管家，请请务必信我一次。老太爷的bào盲之症，真的不能再耽搁了。有刘先生的药，再辅以我的针疗，说不定会有显效的。&rdo;

葛大友瞧着有些意动。正沉吟时，药堂前头刘松山的徒弟金不解来叫，说胡二娘又来了。

刘松山到门口与金不解说了几句，回头便对绣chun道：&ldo;你既信誓旦旦通晓针疗眼目之技，正好，数日前堂中来了一妇人，双目旋转不定，状如辘轳。家人曾以为是污邪附体，请道士驱邪无效，无奈求医。我诊后，断定此妇人乃是因了肝经风热而致的辘轳转关，治以柴连汤。方才她又来。说病qg稍解，只还未尽解。你既有一手压过国手大医的针灸神技，可敢先对此疾下手？叫我瞧瞧你的本事。&rdo;

辘轳转关翻译过来，其实就是旋转型眼球震颤。起因视具体而定。除了对症治疗，现代亦用手术。但辅以针灸，对于放松眼肌，归正中枢神经，效用也是十分明显。

绣chun见葛大友也望向了自己。明白这种时候，自己说什么也没用。涉及老爷子的眼目，事关重大，对方凭什么相信自己这个刚来没多久的pào药房杂役？她想了下，缓缓点头。

&ldo;好，那你先去看看那个胡二娘的眼睛！若真有用，我便信你！&rdo;葛大友最后一声拍板。

胡二娘四十多。正如方才刘松山说的那样，小半月个前，一觉睡醒，眼球忽然开始持续轱辘转动，自己完全无法控制。他家人起先以为撞邪，请了法师作法驱邪，却是无效。无奈之下，数日前到了金药堂求医。吃了一贴药，稍有好转，今日便又过来了。见刘松山在面带微微冷笑在一边袖手旁观，替自己看眼睛的是个小后生，有些不乐意，却也无可奈何。

绣chun察看了她舌苔，见苔huáng，舌gān红少津，再请她伸手过来搭脉。胡二娘咕哝了几声，不qg不愿地伸臂过来。绣chun静心诊脉，察得脉细弦。

&ldo;大婶子，你发病前数月，月事是否量少色淡，且时常头痛腰酸，口gān想喝水，夜间易出汗，xgqg也急躁易怒？&rdo;她问道。

胡二娘见被她说中，怔了下，她边上陪着过来的儿媳妇儿急忙点头：&ldo;说的是。娘前些时候是爱发脾气。小先生你看怎么治？&rdo;

这妇人正处于更年期，得了典型的更年期综合症。至于眼球震颤，估计也是综合症所引发的。先前刘松山虽也诊出她肝火旺盛，只这已是表现，故用药并未达及根源之处，效果自然有限。当然了，当着众人的面，她也不会多说什么。只微微点了下头，道：&ldo;这是肾虚肝旺之症，先前刘先生所开之方也是对症。只你若是信得过我，我再替你用针灸疗目，应会好得更快。&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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