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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2页）

池翠立刻愣住了，她这才感到自己的脚下升起一股幽怨之气，那堵传说中可怕的黑色围墙仿佛又回到了眼前。

这堵墙，就在这里吗？

她感到了一阵彻骨的凉意，她感到自己又成为了7岁的小女孩。父亲从坟墓里爬了出来，站到她的面前，用阴森的语气告诫着她：&ldo;翠翠……绝对不要靠近那堵墙……鬼孩子，就在墙里面……没有一个孩子能走出那堵墙……&rdo;

不‐‐她抱紧了小弥，浑身冰凉地发着抖。

池翠仿佛看到在光滑的地板上，缓缓生出了夹竹桃的枝叶，雷雨滋润着它们的根系，一朵朵妖艳的花蕊肆意地绽放，汩汩地流淌出毒液。

三

天空不再打雷，但是大雨依旧下着，雨点不断地打在窗外的树叶上，溅起带着尘土的水珠，偶尔还飞进了窗户，打湿了全月的衣服。

下午全月她没有课，办公室里也没有其他人，于是就一个人呆呆地坐着，反反覆覆地看着孩子们的画。一滴雨点飞溅了进来，打在一张画纸上，正好是那小女孩头发的位置。这一块黑色的颜料缓缓地融化了开来，变成一团模糊的墨迹，覆盖在画面中央。

有人走了进来，全月连忙把这些画全都收了起来，然后回过头来，看到了一个20多岁的女子。她连忙站起来说：&ldo;你找谁？&rdo;

&ldo;打扰了，我想找一年级三班的成天的班主任。&rdo;

&ldo;就是我。&rdo;

&ldo;你好，我是公安局刑侦队的杨若子，今天上午成天的父母报案说他们的儿子失踪了，请问你有他的消息吗？&rdo;

&ldo;失踪？怪不得今天没来。&rdo;全月又细看了杨若子一眼，她还从来没见过现实中的女刑警，杨若子给她的印象更像是一个温柔可人的幼儿园女老师。全月有些紧张地说：&ldo;不，我没有他的消息，能不能告诉我，他是怎么失踪的？&rdo;

&ldo;他的母亲早上起来，就发现儿子不见了，而昨天晚上并没有发生异常的情况。&rdo;

&ldo;这真可怕。&rdo;

&ldo;请问你能提供更多的线索吗？&rdo;

&ldo;我？&rdo;她整理了一下纷乱的思绪，想了想说，&ldo;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全月，是教美术的。我对成天这孩子了解不是很多，只知道他的父亲在去年因为受贿罪被判处3年徒刑，现还在服刑之中，不知道这和成天的失踪有没有关系。&rdo;

&ldo;这个我已经了解过了。昨天上午，他母亲曾带着他去监狱探望过父亲。&rdo;杨若子的语气有些失望，她觉得不应该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全月仰起头，几乎是自言自语地说：&ldo;成天已经是我们班失踪的第二个孩子了。&rdo;

&ldo;第二个？&rdo;杨若子立刻感起了兴趣。

&ldo;是的。两个星期前，一个叫卓紫紫的女生没有来上课。后来警方来证实过，她的爸爸死了，而她则失踪了。&rdo;

&ldo;原来卓紫紫也是你的学生，真的很巧。&rdo;但杨若子的心里却在问：这真的是巧合吗？

&ldo;班级里已经多出了两个空位子，作为老师我很难过。&rdo;

杨若子赶紧问道：&ldo;全老师，能谈谈你对紫紫的印象吗？&rdo;

&ldo;紫紫？&rdo;全月感到这样的称呼出自警察之口有些别扭，但她并介意，&ldo;她是一个非常内向的女孩，平时很少和同学们往来，也很少见到她说话。据说她的母亲有精神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rdo;

&ldo;是真的。她母亲现在还住在精神病院里，不知道她丈夫的死讯，也不知道女儿失踪了。&rdo;

全月的心里一跳，为那可怜的女孩而感到难过，她说：&ldo;不过，所有教过她的老师都认为她很聪明，有很高的天赋。总之，她越是不说话，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就越是令人印象深刻，宛如一幅图画印在心中，挥之而不去。&rdo;

&ldo;那她有什么爱好？或者她在失踪前一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rdo;

&ldo;我是美术老师，只记得她对画画很感兴趣。&rdo;说到画画，全月的脸色立刻变了，她连忙打住说，&ldo;至于她失踪前的异常情况，反正我没有发现过。&rdo;

杨若子点点头说：&ldo;非常感谢你提供的线索，再见。&rdo;

当她转过身去的时候，全月的心里感到一阵难受，窗外的大雨像是某种声音不断地提醒着她。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说了：&ldo;请等一等。&rdo;

&ldo;还有什么事吗？&rdo;

&ldo;我给你看些东西。&rdo;全月缓缓地说，然后拿出了孩子们在美术课上的那些画。

一张张画平铺在了杨若子的面前，她看到画里黑夜的月亮，幽暗的地下通道，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小女孩的背面。每一张画都是相同的内容，只是用笔和颜料的搭配略有不同。

&ldo;这是什么？&rdo;

&ldo;今天上午，孩子们在美术课上画的画。我让他们画自己做过的梦，结果，所有的孩子都不约而同地画出了一样的内容。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在昨天晚上，自己梦到了一个白衣小女孩走在黑暗的地下。&rdo;

杨若子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ldo;你是说‐‐在同一个夜晚，班级里所有的孩子都做了同一个梦？&rdo;

&ldo;我也不相信，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说谎呢？他们只是些天真的孩子，何必一块儿串通起来捉弄老师呢？&rdo;

&ldo;你说得确实有道理。&rdo;杨若子点了点头问，&ldo;全老师，把这些画借给我好吗？也许派得上用场。&rdo;

&ldo;没问题，你全都拿走吧。&rdo;全月像是赶走不祥之物似的，把所有的画都交到了杨若子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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