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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打点（第1页）

潘母见儿子红了脸，只当他为难，便说：“要是太为难，就不要做了。你和你小妹之间，肯定是你的事重要。只有你好了，你两个妹妹、我们一家才能好。哎，我和你爹没有本事，本帮不了你什么了。年纪又越来越大了，不拖你后腿就念佛了。”

听到这话，潘父主动承担责任：“没你的事，是我不中用。”

潘石有上进心，却也心肠软，尤其是对着家人。老实憨厚一直疼爱自己的爹这么说，他不忍于心，便道：“江家私塾当年开课的时候，家里比现在还难。我想读书，爹还是咬牙送我去了。和别人家比，爹给我的不多，但能给我的，不能给我的，爹都给了，这就足够了。”

这些都是事实，但并不是每一个孩子都会这么想。想起邻居家处处和有钱人攀比、嫌弃亲爹的二柱子，潘父感动地说：“好儿子！你是爹的好儿子！去吧，去吧，你岳家能帮你，那你就去。受了人家恩惠，记得感谢人家就好。”

潘石颔首应诺：“爹放心，这事我记着呢。在江家读书的时候，伺候岳父，我从未假手于人。”

潘父含笑认可：“就该这样。”

眼见话题又被男人扯到天边去，潘母忍住不愉，强行说正事：“石头，你们两口子入京，想带多少银子？”

潘石没说数，反问潘母：“家里现在有多少银子？”

潘家所有的财产，不管是种田还是潘父打零工、潘石身为秀才的禀米，总而言之，除了江芙的嫁妆、私房钱，其他的都在潘母手中。具体数目，潘父不知，潘石也不知。这会儿他问了，也没想过潘母会隐瞒。

潘母当然会隐瞒的，摸着儿子男人的性子，她絮絮叨叨地说：“之前的账是四十四两，今年秋粮卖了二十两银子、五吊钱，都在那里；还有前一段收的礼钱……”

潘石不听这些，勉强听了几句后，插言：“娘只管说总账大概的数字就好。”

如愿以偿的潘母，从善如流：“现银八十多一点，散钱五六千。”

农家人已经收了秋粮，除了打零工，便再没有别的进项了，潘母却说：“你们两口子进京，把孩子也带上。家里就剩我和你爹两个老不死的，吃喝也都有了，年也不用大过。我想法子凑一凑，凑一百两给你，成吗？”

这功夫，潘石已经有了主意，闻言道：“不用这么多。咱家没钱是事实，我不会打肿脸充胖子的，娘拿五十两银子给阿芙就行。”

潘母一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儿子要离开自己跟前了，要跟着儿媳妇过自己的日子了。

因为心里不舒服，潘母没应声。

潘石只当亲娘不愿意，便又说：“娘不用想了。霍老爷不是说了么？九年前他去南京参加会试时，京城的客栈，差一点的也得二两银子一个月，那贡院附近的都是十两一个月的，这还不包括吃喝。就是带一百两，也不够做什么的。说到底，还得傍着陆家过活。”

省下吃喝，其他的银钱能省则省，五十两也很够了。

潘母已经想通了，说：“你媳妇那里有钱使，不用你操心，五十两银子，你自己直接揣着吧。我再拿二十两银子给你，你进城买点特产，好送礼使。”

“也好。”

事情定下，潘石回复了江家，并进城采买；江芙这里则打点行囊。因怕婆婆、小姑子贪自己的钱，江芙这几年手头甚少留大钱。每回卖了粮食，就叫江慕帮她买田，持续丰厚着自己的陪嫁田。这会儿一整理，江芙手里统共只有十来两碎银，钱太沉，没有带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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