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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尤掩住嘴,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哈欠,片刻后,曹律又睁开了眼睛,他看上去精疲力尽,他的嗓子哑了,有气无力地问赵尤:&ldo;他是不是来了……&rdo;
赵尤问他:&ldo;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人格分裂的?&rdo;
曹律老实地说:&ldo;去年车祸之后,撞到了头,出院之后还经常头痛,还会间歇性地失去意识,上班的时候发生了几次,说是把领导给打了,我根本不知道,在南京也看了几个心理医生,都说可能是人格分裂,感觉事情挺严重的,就回到青市找以前认识的心理医生,我小时候自闭就是她治好的,我挺相信她的能力的……&rdo;
&ldo;我梳理一下时间线啊,你的人格分裂应该是去年,因为车祸撞击到了头部才开始的?&rdo;
&ldo;我也不清楚……一般人脑袋被撞到了会被撞成人格分裂吗?陈医生说……&rdo;曹律看着赵尤,&ldo;就是我很信任的那个青市红枫医院的医生,她说,说不定我小时候就有人格分裂的前兆了,就是当时和自闭一起治好了……&rdo;
&ldo;这样啊……&rdo;赵尤找出了姚铃铛的照片:&ldo;你还记得这个女孩儿吗?十二年前她死了,手法和阿达的手法差不多,你曾经是他的英语补习班的学生,或者该说阿达是她班上的学生?&rdo;赵尤笑了笑:&ldo;阿达今年几岁啊?他成绩比较好还是你成绩比较好啊?他比较擅长什么科目啊?&rdo;
蓝牙耳机里传来争吵声,钟鸣情绪激动:&ldo;现在是什么情况?什么意思?十二年前的案子又是怎么回事?&rdo;
第二十七章(下)
赵尤露出了一个为难的笑容,口吻也很为难,看着曹律,道:&ldo;不好意思,来看守所之前临时发现的新线索,没来得及和你的律师和心理医生先交代一声,&rdo;他转身朝那面巨大的玻璃墙壁伸长了胳膊,出示手里捏着的姚铃铛的照片。他看着那映出自己和曹律倒影的玻璃,说:&ldo;要是你的心理医生评估这样的突发事件,这个女孩儿,会使你的情绪产生很大的波动,不适合接受审讯,那我们就不聊她了吧。&rdo;
曹律沉默着,赵尤的耳机里议论纷纷,王世芳悄声说:&ldo;雷队,陈局,这个女的是不是长得有点像……&rdo;
詹轩昂道:&ldo;十二年前的案子,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嘴唇被人割开了。&rdo;
他还道:&ldo;死前一个星期,被害人曾经和室友透露过自己被一个学生跟踪过。&rdo;
戴柔开玩笑似的说:&ldo;伊丽莎白,你不会有个失散的双胞胎妹妹吧?&rdo;
钟鸣说:&ldo;我们今天的重点是张立案不是吗?你们再问些无关的话题,我的当事人随时都可以拒绝回答!&rdo;
松林说:&ldo;钟律师,曹律的情况特殊,审讯室里的事主要我们还是要参考下心理医生的意见,不想再发生之前那样的惨剧,至于谁能在这里旁听,我们是完全民主透明,大家可以采取投票制嘛。&rdo;
陈宛儿说:&ldo;目前来看应该没什么问题……&rdo;
曹律说话了:&ldo;我不知道。&rdo;
赵尤扭头看他,曹律也看着那面玻璃墙了,涕泪纵横:&ldo;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如果记得什么我一定会和你说的,十二年前的事情……真的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或许阿达那时候就……我真的不是要瞒着你什么……&rdo;
他哽咽,难以继续说下去了。赵尤掏出手帕给他擦了擦脸,岔开了话题:&ldo;你听过一个叫《盗户》的聊斋故事吗?&rdo;
他说:&ldo;我在你们福利院的图书馆看到了一本画聊斋故事的连环画,你看过吗?&rdo;他翻出那连环画的证物照,&ldo;画得还挺有意思的,我在里面看到这么一个故事啊。&rdo;
曹律还在哭。赵尤把椅子拖到了他边上,坐在了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安慰,看着那玻璃,温声说着话:&ldo;大意是说,一只狐妖做了坏事,被当地官府抓了,他就想到之前听人说过,在这一带只要犯罪被抓,只要大喊自己是&lso;盗户&rso;,官府也不敢处置,于是他就大喊,我是&lso;盗户&rso;,我是&lso;盗户&rso;。&rdo;
曹律哽咽着说:&ldo;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从来没想过要杀什么人,我没想过要伤害任何人,小时候,王达把我的头都砸破了,我后来再见到他,我也没去杀了他啊,我真的从来没想要对什么人怎么样……&rdo;
赵尤点着头,说:&ldo;我知道,也很理解,阿达刚才跳出来说了,他杀的人都是他觉得杀了他们是为他们好的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觉得他其实很爱那些人,他觉得那些人都活得很痛苦,他就想为他们安排最好的解脱方式。&rdo;
耳机里雷万钧嘱咐道:&ldo;张立案,回到张立案,小赵,不要离题太远啊。&rdo;
松林也说:&ldo;连环杀人案件已经告破了,今天的重点是你们一队的案子。&rdo;
赵尤笑着和曹律指了指自己的耳机:&ldo;我们领导说我离题太远了,那说回张立案吧,我再和你确定一下,你没见过他,不认识他,对他什么也不知道,对吧?&rdo;
曹律点头,抬着泪眼看着赵尤:&ldo;我应该认识他吗?为什么你们会怀疑是我杀了他?&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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