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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第2页）

街上，偶有行人惶惶恐恐地疾跑着经过。每隔片刻，则有巡逻而过的士兵。放眼望去，整个城笼着压抑的阴沉，浸在寒风中，是一片疮痍。

城外，军营里是一片缟素。防备戒严的营帐内，正中央摆着一副棺木。

&ldo;将军，您泉下有知，必保佑我大军此次出战顺利，&rdo;洛山的副将严胜跪在洛山的灵前，悲愤地发誓，&ldo;属下定会亲手砍下那承老贼的狗头，双手奉送到您的灵前！&rdo;

&ldo;莫先生……&rdo;

刚起身欲离开，严胜便听到帐外忽然传来守卫这声恭敬的叫唤，止步，看着帐幕被人自外掀开，一个穿着黑色铠甲的青年走了进来。

&ldo;严将军，&rdo;莫清绝毫不意外的样子，站在帐门口，定定地看着这人，&ldo;你这是何意？&rdo;指着帐外，&ldo;那些将士为何都在这里，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rdo;

&ldo;莫先生，&rdo;严胜漠然开口，&ldo;这是严某的事，与您无干系。&rdo;

&ldo;严将军，&rdo;莫清绝正色，眉头紧皱，&ldo;如今既是由我掌握帅印，这军中的一举一动，当告知于我才对。将军如今擅自行动，恐有渎冒军法嫌疑。&rdo;

微讽，严胜回道：&ldo;严某既是违反军法，莫先生何不像之前那样以军法论处？&rdo;不待对方回应，又冷冷地道：&ldo;莫先生，若无要事，请容严某先行一步。&rdo;

&ldo;严胜！&rdo;莫清绝厉声喝止了对方离去的脚步，&ldo;我西南军刚受了重创，军心已不甚稳，你还要擅自行动，非要闹得全军士兵个个惶恐吗！若再一意孤行，我会以军法来处理的。&rdo;

&ldo;莫清绝，&rdo;严胜回瞪着对方，&ldo;我严胜天不怕地不怕，将军是信任你，将帅印交由你保管，不代表我严胜就服从你！如今大将军为国捐躯，东西近百万将士为我苍寰血战沙场，我西南军却畏首畏尾，在这里偷得苟安，严某于心不安！&rdo;

&ldo;你是为了苍寰，还是为了私心？&rdo;莫清绝冷冷看着对方，&ldo;此次战事，于苍寰于天下是怎样的重要，你到底清不清楚！苍寰这一战的胜败，就要看我西南军了。&rdo;

&ldo;封寺城迷阵困了将士们大半个月，大家从身到心俱是接近崩溃，还未解除危机又遭有心人发起的暴乱，如今刚安定片刻，你这一走，只会徒添乱子，牵涉的不仅是我西南军的胜败，更是苍寰的兴亡。&rdo;

严胜眼中赤红，粗着嗓子，&ldo;莫清绝，你莫要自以为是。老子参军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吃着娘奶！&rdo;

被这一骂，莫清绝不动怒，只是平静地说道，&ldo;严将军莫要生气，我从未否认你的战绩！我的经验也确实尚浅，但这些与此次战事并无关系。&rdo;

就在二人争执的时候，叶楼突然自外面闯了进来，&ldo;莫先生，严将军，皇上传来密信。&rdo;

二人俱是一愣。莫清绝立刻问道：&ldo;信里说什么了？&rdo;

&ldo;皇上旨意，西南军暂时按兵不动，守住封寺城，&rdo;叶楼传达着司苍卿的话，&ldo;半月之后，皇上会来军中，亲自统率西南军。&rdo;

&ldo;皇上要亲征？&rdo;

点头，叶楼看向严胜，&ldo;严将军，如今你也稍可安心吧！&rdo;

严胜沉默了下，不情愿地点了下头。既然皇上要御驾亲征，怕早有安排，他怎能轻举妄动？何况，当年与广宇一战，也是司苍卿在紧要关头化解了危机。

这一想，严胜转身大步离去。

叶楼对着莫清绝笑了笑，道：&ldo;莫先生莫要动气，大多数将士性子都火爆的很，容易冲动。严胜不是故意针对你。&rdo;虽说如今莫清绝在军中的士兵间颇有声望，但那些跟在洛山身边的老人，心里多少有些不舒坦吧，毕竟这个青年刚参军未多久，何况他看起来不像武士，反像是个书生。

莫清绝微笑，&ldo;怎会？毕竟我本来是个没多大作为的新兵，也是无奈才接下这帅印，名不正言不顺。&rdo;

摇头，叶楼在他的肩上拍了拍，&ldo;莫先生可别妄自菲薄，若非你及时提出建议，西南军怕早就覆灭了，只是可惜洛山……&rdo;视线转向中间摆放的棺材，叶楼眼中流露出几分憾意。

&ldo;洛将军舍身为国，实乃英雄，&rdo;莫清绝放低声，语气里是敬仰和叹息。继而，话锋转开，他问道：&ldo;皇上……要亲征，这，不是很危险吗？&rdo;

闻言，叶楼露出崇仰的神情，笑道：&ldo;莫先生过虑了，皇上乃真龙之身，英明果决、谋略过人，莫先生应该听闻过当年的洛门关捷战啊，叶某相信吾皇决心亲征，这天下便已在苍寰囊中！&rdo;

&ldo;是的，&rdo;莫清绝唇角扬起，眼中不知名的光彩一闪而逝，&ldo;皇上亲自破了天下闻名的璇玑七星阵一事，可是被天下人传为美谈。我也是为此才对行兵布阵起了兴致。&rdo;

叶楼哈哈一笑，拉着莫清绝朝外走去，边说起了当年的战事，语气里是迫不及待。

莫清绝顺着对方的动作，撑着雨伞，静静地听着这人的话，唇边始终挂着浅浅的笑。

大雪摧山山不老

雪阻兵征路，兵征路难行。

乾元三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司苍卿再次御驾亲征，带上了西后承天央，率领着二千御林军以及京畿新军营的五万储备新兵南下。

只奈天气难测，一路大雪肆虐，阻着道路，走走停停大半个月的功夫才勉强到达南郡府。原以为到了气候较为温和的南郡，行军速度可以加快，哪知，正月二十那天寒流突袭，向来少雪的南郡府飘起了鹅毛大雪，这一场雪，便下了三天三夜。

彼时，司苍卿的大军刚好是初到天山山区，雪完全阻住了他们的去路和退路。随即，司苍卿下令暂作休整，待大雪过去，再打通道路继续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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