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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走出来之后，我听到络腮胡大汉还在和一些人争吵是否应该砸门出去的问题。他们愈演愈烈、争得面红耳赤。这时中年大叔举起双手挥舞着，提高音量喊道：&ldo;大家别吵了，不管什么问题我们都可以好好商量‐‐轻率和急躁只会对我们不利。我想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我们十个人必须团结一致……&rdo;

十个人？可是超市中现在不是有十一个人吗？我楞了一下，心想在我去吐的时候他肯定把我给算漏了，于是一边走过去一边扬起手说道：&ldo;嘿，还有我呢。&rdo;大叔望向我，朝我点了下头，继续说道：&ldo;我们都冷静下来仔细地分析和商量一下，看看现在到底怎样做才最好。&rdo;

络腮胡大汉瞪着他，像积蓄已久似的指着中年大叔喝道：&ldo;喂！你凭什么老是摆出一副领导者的姿态，要我们都按你说的那样去做？你算老几？&rdo;

大叔道：&ldo;我没有要求大家都听我的。我只是建议大家冷静下来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rdo;

&ldo;接下来怎么办？我说了‐‐砸开门，出去！就这么办！没什么好商量的！&rdo;

大叔直视着他说：&ldo;你不能因为你的一意孤行而让我们大家都陷入危险。&rdo;

络腮胡大汉迎着他的目光说道：&ldo;那你能肯定，照你说的那样留在这里，就不是让大家陷入危险吗？&rdo;

大叔和他对视了好一阵，最后垂下目光，叹息道：&ldo;要不这样吧，我们民主一点，大家举手表决，看到底是留在这里还是砸开门出去，行吗？&rdo;

络腮胡大汉顿了几秒，嗡声嗡气地说：&ldo;好吧，就这么办！&rdo;

中年大叔扫视了一遍现在集中在一起的人，问道：&ldo;除了他之外，还有谁赞成出去的，请举一下手吧。&rdo;

我本来以为没有人会和那粗人志同道合，没想到，那位单身母亲却举起了手，她说道：&ldo;我要出去，我受不了了，我必须出去找我的儿子。&rdo;

&ldo;也许你儿子现在很安全，已经被送去外地接受治疗了……&rdo;胖女人说道。但中年大叔冲她摆了下手，示意她别忙说话，然后对单身母亲点头道，&ldo;是的，我能理解。那么‐‐&rdo;他望向其他人，&ldo;还有谁愿意出去。&rdo;

又过了好几秒，时尚女孩缓缓地举起了手。她的男朋友惊讶地喊道：&ldo;喂，嘉！你在想些什么？你确定吗？&rdo;

时尚女孩望着男友，但她的话却像是在对所有人说：&ldo;听着，我是这样想的。我们也许该试着出去，但是却不是冒冒失失的，而是在谨慎、有准备的情况下出去。比如说，我们可以在出去之前用超市里的纱布来做一些简单的口罩，还可以准备好一些武器用来防身‐‐你别忘了，收银台的抽屉里还有一把手枪，我们出去的时候可以把它带上。&rdo;

&ldo;你知道外面的病毒有多厉害吗？我们自制的简陋口罩怎么可能有用？况且新闻里也说了，现在专家都还没查明这种病毒的传播途径是什么呢，你光挡一下口鼻又有什么用？这可不是普通的流感病毒！&rdo;小白脸男生满脸忧虑地分析道，&ldo;再说了，嘉，你昨天晚上可是听到了那恐怖的叫声的。我敢说发出这声音的怪物就算没一只恐龙那么大，也绝不会比一只大象小‐‐你那把小小的手枪能派上什么用场？&rdo;

&ldo;但我们今天这么久了也没听到那种叫声，这说明那怪物可能已经走远了。&rdo;时尚女孩有些厌烦地望着自己的男友，&ldo;好了，我现在不想和你争这些。总之，我觉得我如果再在这里呆下去的话，不闷死也会疯掉，与其这样，还不如出去碰碰运气‐‐而你，不一定非得和我选择一样。你可以留在这里等待救援，我不会怪你的。&rdo;

小白脸男生愣了几秒，随即像受到什么侮辱似的涨红脸嚷道：&ldo;你在说什么，嘉！我是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冒险的，我说过会守在你身边保护你‐‐好吧，既然你打算出去，那我就陪你一起出去！&rdo;

他的话音刚落，络腮胡大汉便鼓掌道：&ldo;很好，够种！我欣赏你们！那么现在，算上我在内，有四个人同意出去了。&rdo;

&ldo;是的。&rdo;中年大叔道，又问其他人，&ldo;还有谁赞成出去吗？&rdo;

我的心中怦怦直跳，紧张地手心冒汗。我想要是再有一两个人举手赞同的话，恐怕络腮胡大汉那边就要胜出了，这显然不是我所希望出现的局面。我惴惴不安地偷瞄各个人脸上的表情，同时注意到，那个红头发小混混远远地站在一边，漫不经心地嚼着口香糖，好像在看一场什么好戏似的，一付事不关己的模样。而那个阴沉沉的小男孩离得更远，完全没有要参与进来发表自己意见的意思，那种漠不关心的态度显得我们这些大人好像是在上演一出闹剧，我真不知道现在十多岁的小孩怎么会酷成这副样子。

还好，这一次过了好久，没有人再举手了。中年大叔问道：&ldo;没有人赞成出去了吗？那好，现在，请赞成留在超市里等待救援的人举一下手。&rdo;

我、中年大叔、女店员和胖女人都举起了手。这时我们尴尬地发现，赞成留下的人居然和赞成出去的人数刚好一样，都是四个人。络腮胡大汉不知出于什么居心地哈哈大笑道：&ldo;平手！举手表决个鸟！现在又怎么办吧？&rdo;

胖女人有些不甘心地望向红发小混混：&ldo;喂，年轻人，你不发表点意见吗？你还这么年轻，长得也挺帅气的，应该不会急着想出去送死吧？&rdo;

&ldo;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do;络腮胡大汉凶巴巴地瞪着胖女人，&ldo;哪些是不该死的？哪些又是该去死的？&rdo;

&ldo;不，我不是这个意思……&rdo;

&ldo;你们别争了。&rdo;红发小混混打断他们的对话。他双手抱在胸前，挑起一边眉毛，&ldo;我是不会发表什么意见的。你们出去也好，留下也罢，我都无所谓。&rdo;他漠然处之地摊了下手，&ldo;反正我怎么都行，你们就当我保持中立吧。&rdo;

胖女人望向前方，嘴唇翕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大概是觉得那个小男孩显得更加冷漠、完全无法沟通，只能无奈地摆了摆手，叹息一声。

络腮胡大汉斜睨着中年大叔说：&ldo;眼镜，你说要民主，我就陪你民主了一把，但现在表决的结果是两边的人数对等，你又说该怎么办？&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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