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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2页）

&ldo;……于礼不合，恕不能从。&rdo;浮宵垂眸道。

那人并不动容，转回眼神去看画纸，方才的冷硬都变做柔和，继而道：&ldo;我曾有一个妻子。&rdo;

&ldo;我们很恩爱。&rdo;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有些远，像是在追忆什么，想起了什么美好的曾经。

&ldo;门当户对，皆道眷侣般配。&rdo;语气是不易觉察的温和。

&ldo;但是后来，她家出了事。她怕连累我，说要与我和离，我没有许。上头迁怒，株累两家，百年根基，毁于一旦。&rdo;他的神情隐隐阴郁起来。

&ldo;家业都查抄，但人都还在。我曾以为，有她的话，就是一世清贫知乐也好。&rdo;他抚了抚画纸。

沉吟良久，又道：&ldo;她在那时怀上了一个孩子，那时我们都很开心。我亦不再想入仕，只想盘些店面生意守着她，将我们的孩子抚养长大。&rdo;

&ldo;男儿岂能无志？母亲怪她拖累我，又消我心志，不思进取，有愧天地，祖上先士。她亦终日抑郁寡欢，少有笑颜，引咎自责。&rdo;说到此，他又沉默了很久。

&ldo;后来呢？&rdo;浮宵不由问道。

男人看了她一眼，眼神倏然冷沉，却开口了：&ldo;后来她生下了一个孩子。&rdo;

&ldo;一个女孩。&rdo;

浮宵如遭雷劈，怔怔张口：&ldo;那……她？&rdo;

&ldo;那段时日，她瘦了许多，满心欢喜等待那个孩子的到来。我拗不过母亲，拗不过她，正在京中学师，没能守在她身旁。等我回来，她已经不在了。问当时产婆，只说一尸两命，女孩亦未能生出来。&rdo;他的手不自觉又抚上画。

&ldo;但若真的孩子生都未能生出来，她们如何知道是女子？我再三追问，才知确实难产，她却说无论如何都保孩子，男女勿论。母亲见不是男孩，又是因为这孩子和她，我才至此，家中至此，她死了不会再拖累我，何必再留个孩子继续拖累我，让我念着她，一世失意蹉跎？&rdo;他凝视浮宵，眼神早已不复观画柔软，反倒冷硬如铁。

&ldo;她说叫下人溺毙了那孩子，如今看来，我有的问了。&rdo;

浮宵久久说不出话来。说什么都好像多余，说什么都好像不对。

&ldo;其实无妨，她就是与我说实话也无妨。反正，我也不想要那个孩子，我甚至希望她从未出生过。&rdo;

&ldo;……为什么？&rdo;

&ldo;因为是她害死了她，不是么？如果没有她，我便可早日重回仕途，她也会一直相伴左右，即使再那般，我也能如何都保她。她便可，同我一起重复荣华，再无人会怪她。&rdo;

&ldo;只要不是你，只要不是在那个时候。&rdo;

&ldo;我？&rdo;浮宵艰难问道，心中剧痛。

&ldo;你。&rdo;男人冷硬道。

&ldo;你知道么，你真的很像她。&rdo;男人说着站起，将画拿起，动作小心。

模糊中看到，画中灵俏清雅伊人，当真，与自己毫无二致。眉间如秀林般的清丽，同样如出一辙。

但若是见过这两人，却也能即刻分辨出她们的不同，一个无忧无虑，温俏笑靥，一个如雾里看花，隔世清惘。

&ldo;怎说，你都是她的血脉，我不会再让你流落风尘。但也望你知，我永不会认你。她死那日，我便当你也死了。&rdo;

浮宵深深看那画一眼，随后垂首，遮住自己神情，道：&ldo;我不需要。&rdo;

&ldo;我也不会认你。你肯告诉我这些，怕也不过因……她。不是因为我是你的谁，而是因为我毕竟是她生的，你只是不能忍受她的……留后，流落烟花，只怕辱没了她。实话实说，我也早当我父母死了，所以，我不需要。请你不要逼我，毕竟我想，你不会想让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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